霍宏华一拍脑袋:“饭好像没煮够!”
“!”现在再煮肯定来不及,裴秀榕刚要瞪他,但转念一想:“冰箱里还有我打算拿到楼下喂流浪狗的剩饭,你赶紧热一热,给霍予安吃,霍予安那晚饭给小暮。”
在简暮的目瞪口呆中,霍宏华立刻得令跑去厨房照做,显然霍予安这待遇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简暮转过头,霍予安委屈巴巴地低头抠手掀起眼皮撩他一眼。
坐在餐桌旁,简暮坐在霍予安身旁,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岁岁身上,他转头安抚拿着筷子扒拉昨天剩饭的霍予安。
“剩饭吃不下就不要委屈自己,我回去下面给你吃?”
回想起来,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下过厨了,虽然厨艺不好,但给所爱之人做一顿饭还是一件十分让人满足和幸福的事。
霍予安暗自愤恨戳饭的动作一顿。
忽然看向简暮的眼睛里炸放出光芒,比餐桌旁那排酒柜上面的射灯还亮。
“好!这可是你自己给我提的啊!不许反悔!”霍予安仿佛一只得到肉骨头的狗,口水都几乎要从嘴角流出来了。
简暮:“……”
他怎么感觉霍予安想的和他说的不是同一个东西?
饭桌上其乐融融,裴秀榕包揽了照顾岁岁的活,学着见过的其他奶奶的做法,拿起勺子朝岁岁嘴里塞饭,被岁岁一头雾水地别过脸躲开,求助般看向他两个爸爸。
霍予安笑道:“妈,你放下,让他自己吃,他三岁之后就没人再给他喂过饭了。”
“这样啊!”
简暮笑道:“是的阿姨,他不需要喂饭,不过需要夹菜,桌上的菜他够不到。”
裴秀榕又失望又诧异,失望于不能像其他老太太一样享受照顾孙子的乐趣,惊异于简暮竟然把孩子教得这么好。
不过还能给岁岁夹菜,新手奶奶的失望又很快散去了。今晚桌上的菜式都是霍宏华按照小孩子的口味做的,裴秀榕专门拿了个盘子放在岁岁面前,把菜夹到盘子里给岁岁吃。
她还不忘给简暮和封采夹菜。
封采已经习惯了裴秀榕热心的照顾,大大方方地接来,秀气的圆脸上晕开笑意,又甜又礼貌地说“谢谢阿姨”。
但简暮显然没有她那么坦然,在收到裴秀榕的夹菜时,甚至还有些受宠若惊的局促,笑容僵硬。
霍予安以为他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家人而紧张,主动开口聊起了他们高中时候的趣事。
他指着简暮向霍宏华和裴秀榕说:“你们不是至今仍然想知道高中时候是谁力挽狂澜救了我全校倒数的成绩,一己之力把我从三本拉扯到京大吗?喏,今天你们看到了,就是他。”
霍宏华唉声叹气,相对来说情绪比较内敛的他破天荒主动给简暮夹了个蒜蓉扇贝:“高中你和霍予安待在一起那两年,委屈你了。”
“?”霍予安:“不是,老头你……”
简暮忍俊不禁,欣然接受了这块扇贝,把扇贝柱放入口中。
裴秀榕深感把一个胎教文化程度的文盲奶上京大的不易,心疼地语重心长:“小暮,以后霍予安就是你的狗,你无论怎么对他,他都得受着,他如果不听话,你回来和我们说,我帮你教训他,这都是他欠你的。”
霍予安:“???”
简暮笑得差点被扇贝里面加的辣椒丁呛到。
封采羡慕地捧着脸:“我当初也好想让班长帮我补习,如果有班长帮我,我哪会只考复大呀?”
“滋啦”一声,霍予梦手中的汽水易拉罐被捏扁了,罐子里还没喝完的汽水流了她满手。
她没有理会在皮肤上炸开气泡的汽水,狭长的凤眼阴恻恻地看向封采。
“当我学妹不好?”
封采一机灵,终于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危险发言,连忙补救,像个谄媚的狗腿子:“好!特别好!但也幸好当初没有班长奶我,我才能遇到梦姐!”
但显然亡羊补牢为时已晚,霍予梦已经把这件事记在了她的小本本里。
封采被她若有似无的目光吓得头皮发麻,随便找了个话题,试图转移注意力,让霍予梦忘记这件事。
封采问:“班长,今天下午董事会发生了什么呀?”
她这么一说,霍予安也想起来这件事,担心地问:“对啊,为什么会有警察和救护车?被警察带走的是你大伯吗?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他有没有欺负你?”
实际上霍予安对于谁犯了法,谁被逮捕并不关心,那些人那些事管他屁事。
他唯一在意的是,简暮有没有受了委屈,挨了欺负?
他现在有些懊悔当初读书还是不够努力,到头来简暮遇到事,他还是无能为力,哪怕站在他身边与他一起面对的资格都没有。
同时被几双含着关心的目光齐刷刷地凝视着,简暮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他曾经接受过太多或崇敬,或仰慕,或厌恶,或唯利是图,或色利熏心,或敌意满满的目光,却唯独鲜少有机会品尝被这样的关怀包围的滋味。
一时之间他的脑子卡了壳,半晌才反应过来,清了清嗓子。
“你们都看到新闻了?”
霍宏华说:“下午霍予安在看电视,我们都看到了。”
简暮了然颔首。
他并不惊讶于他们会知道下午陇峯在董事会上有高层被逮捕,因为那些记者就是他刻意提前安排的。
提起董事会上的事,简暮漆黑见不到底的眼眸中迅速划过一丝暗芒,似是讥讽的意味。
他的语气云淡风轻,无所谓地笑笑:“不用担心,只不过是伸张正义、大义灭亲而已,把公司内部的蛀虫清理掉,以后能运作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