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低头,一个肥胖的狗崽子啃在了她的小腿上,那力度差点要把她的肉扯下来。
痛感让邵姌在瞬间将全身的力气凝聚在被咬住的小腿上,邵超耀始料不及,被她踢中了肚子,那力度大到竟然直接把他踢飞了出去,撞到身后的树干上,闷哼一声捂着肚子蹲下。
这下邵姌自顾不暇,不得不松开了对熊荷的钳制,蹲在地上捂着小腿上出血的牙印倒吸气。
终于重新得到了喘息的机会,熊荷的头发东一块西一块秃了一大片,可她顾不上自己疼痛,她儿子还躺在树底下。
高喊了一声“小耀”,连滚带爬地跑到树下,心疼地查看儿子的伤:“她踢到你哪里了?痛不痛?”
熊荷心疼地抱着痛到脸色发白涕泪直流的儿子,她再也绷不住,发了疯似的扭头咆哮。
“什么叫我抢了你老公?钱哲明明从一开始就是我老公!我和他五六岁就认识了,十七岁我就嫁给了他,十九岁我就为他生下了小耀,那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alpha床上鬼混,打胎打得不孕不育!”
“你说我算什么东西?那你邵姌又算什么东西?你说我是鸡,我好歹还是收钱的,你邵姌就是给钱倒贴别人,别人还不一定同意!”
“钱邵哲,你钱家唯一的alpha儿子被这个女人欺负了,你不帮儿子说句话吗?”
邵姌那双眼角开过度的眼睛骤然瞪大,那一瞬间仿佛眼球真的要掉下来了,结合她那张字面意义上的扭曲到变形的脸,仿佛某种双目突出的深海鱼类,极其骇人。
邵姌死死瞪着钱邵哲。
“邵超耀,是你亲儿子?”她一字一顿地问,每个字都像是一把开槽的刑具利刃,割在她心上,把她扎得鲜血淋漓。
比起伤痛,邵姌更觉得可笑。
虽然不多,但她也多多少少爱过钱邵哲,感激这个alpha不计较她狼狈的名声,把她视作珍宝,以她姓冠他名,与她在一起。
她无法生育,他自断血脉选择结扎,与她领养一个小孩,视作亲生骨肉,共同抚养孩子长大。
邵姌以为这世界上只有钱邵哲不会背叛她。
哪想到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是图谋不轨。
他有未婚的原配妻子。
与原配妻子有一个儿子。
他把他的亲生儿子以领养的名义抱来她面前,让她当成亲生孩子,用最好的东西供养长大。
他要用儿子来图谋她的一切。
而他的原配则早早进了她家大门,在她眼皮子底下,与钱邵哲苟且了这么多年。
原来从一开始,一切都是假的。
在熊荷开口喊名字之前,钱邵哲就有了动作。
为了不被发现端倪,他确确实实已经结扎,这辈子只有邵超耀一个儿子,所以无论邵超耀犯了什么错,他都能当做无事发生。
他忍着身下的剧痛,心疼地去看邵超耀。
紧接着起身,满身戾气地朝邵姌迅速走来,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就在邵姌的脸上挥了一个耳光。
声音清脆响亮,比方才熊荷吃痛的叫喊声更具穿透力,响彻大半个枫林公馆。
“你最好祈祷小耀没事,不然我直接打死你。”
“对,熊荷是我老婆,小耀是我亲生儿子,我从一开始就是骗你的。这些我统统都承认,你能拿我怎么办?”
“之前你还能让我生不如死,但现在你就一个丧家之犬,还是保住自己先吧!——还瞪我?我早就想和你说,你整的丑死了,再瞪?过会儿要去医院里面安装眼珠子!”
“我骗你怎么了?难倒你就干净吗?结婚这么多年,你在外面鬼混得多过分,往我头上戴了多少绿帽子,你自己心底清楚,你就一公交车,我和你半斤八两,好歹我还干净。提醒我了,过会儿要带着熊荷去医院检查身体,免得被你传染不干不净的毛病。”
“今天没把你打死是我心善,下次再见到你,我非把你弄死,恶心的脏女人。对了,你是不是要被抓走了?那么下回再见你是不是要去探监了?哈,活该。”
从前在邵家,被邵信达和巩虹看不起,被邵姌当成奴才呼来喝去,现在邵家倒台,钱邵哲一吐为快,心中郁结总算消散些许。
没有想到过向来任打任骂的窝囊老公有朝一日说出这么尖酸刻薄的话,邵姌一时之间脑子差点转不过来。
骆驼被最后一根稻草压死,邵姌彻底失去了理智,发了疯地朝钱邵哲扑过去。
然而早有准备、无所顾忌的alpha没有再对她手下留情,三两下把她放倒,按在地上打,扇她巴掌。
邵姌哭着嚎着,叫天天不应。
绝望地躺在硌人的石子路面上,头皮和后背被磨蹭得火辣辣地疼,经受着钱邵哲的殴打。
邵姌哭喊着睁开眼,试图找人求助,可路上没有一个人,往上看,楼房内的住户都只是看客,她看到的只有满目冷漠。
万万没想到,最后把她救出来的竟然是警察。
“那里!树林里面那几个人!你们在做什么!”几个身着便装的男女快步跑过来,用力拉开钱邵哲。
留着利落的齐耳短发的女人跑过来扶起鼻青脸肿的邵姌。
熊荷见状不对,强行从地上拉起还在装模作样捂着肚子,给钱邵哲的怒意烈火添柴的邵超耀,母子二人作势要跑,其中一个便衣立刻眼尖地拦下他们。
“是不是一伙的?在事情查清楚之前,一个都不许走!”
便衣出示证件,钱邵哲认出这些人是货真价实的警察,瞬间清醒过来了。
他腆着脸解释:“家庭纠纷,家庭内部矛盾,那是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