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火几乎将他们两家的库房燃尽了,这么大的损失下,两家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而宫中也在同一时刻发生了大事。三皇子李越的一位贴身太监横死在宫中,和他在一起的小宫女被吓疯了,一直说有鬼杀人,李越大怒,称要寻找到凶手是谁,绝对不允许这种风气在宫中蔓延。
这几件事情一起发生,一夜之间长安城大乱,别说是那些消息灵通的世家,就连普通平民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在钟离府外,一队精兵手持利刃上门寻人,为首的侍卫长和钟离族长对峙着,路过的行人都只敢远远看着。
苏成韫乔装打扮后悄悄出现在人群中,看着门口对峙的精兵和钟离族长,他低声向旁边的人问道:“这是怎么了?”
那人正津津有味的看着热闹,连多余的视线都没有投到苏成韫身上,直接说道:“这不,太子说有证据证明杀了宫中太监的是钟离大公子的人,所以太子府的人过来要带钟离大公子进宫。”
“可是钟离大公子如今根本无法动弹,他高热梦魇,听说就剩下一口气了。”旁边的人插话道:“也不知道太子怎么想的,钟离公子可是全长安最优秀的君子,还是大理寺少卿,他怎么会杀人呢?还是一个太监。”
“你不懂,太子和三皇子本就是竞争关系,如今二皇子伤重无法继位,竟然和贵妃站在了太子那边,现在三皇子孤立无援,太子当然想要就此拔出他所有势力。这钟离大姑娘和三皇子本就关系匪浅,这么一来,坐实了钟离大公子杀人,钟离府就废了,三皇子就少了个助力。”
苏成韫也没想到宫中的这些斗争竟然传到了外面,他又将衣襟拉了拉,又摸了摸脸上带着的易容面皮后,这才慢慢离开钟离府外。
如今宫中在李越的胡搅蛮缠下乱成一团,李越把这件事情闹到了陛下的面前,非说是有人针对他,想要取了他的命,让陛下为他做主。
陛下对这个小儿子很是宠爱,也只能无奈的陪着他寻找凶手,而太子和二皇子也都被他们弄进宫中,除了这一队精兵在这里守着之外,其他的兵都守在宫门口。
南荣府和子桑府那边本来是有动作的,但苏成韫知道,他们根本不敢有什么反应,否则那封写满了他们两个府秘事的信就会被传遍长安城。
现在一切都已经就绪了,苏成韫当务之急就是要趁着这些想要钟离榕命的人无暇顾及之时,悄悄潜入天牢中,救出钟离榕。
“哗”
一盆水将昏迷的钟离榕泼醒,身上剧痛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从昨天被带回到天牢,钟离榕就被三位精奇嬷嬷轮番审着,她本来以为不管如何,现在事情还没有明了,皇上总是不会对她动刑的,她确实低估的皇上的手段。
针刑、板着之刑等等她受了个遍,如今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血肉。那些精奇嬷嬷是受了皇上的命令,想要从她口中拷问出当初是如何逃过一劫的,又想要知道慕容家如今还有没有其他的人存在在世间。
只是这么长时间来,钟离榕受遍酷刑却死咬牙齿不肯吐露一个字。
这一下精奇嬷嬷们也都吃惊了,向宫中禀报后,他们竟然打主意在钟离家身上,想要利用钟离榕的身份将钟离家拉下水,将钟离家也可以连根拔起。
可就在她们准备动手的时候,钟离榕再也受不住折磨晕了过去,等她被水泼醒的时候,已经是一夜的时间过去了,她就这么被绑在刑架上一整夜,地上的血都是她的,触目惊心。
“丫头,你也算是睡够了,我们几个也休息好了,那今天是不是就应该有些新的进展了?”一个精奇嬷嬷手中拿着锥子走了过来,她手指粗壮如同萝卜,面色嚣张的冲钟离榕笑着,露出一口黄牙。
钟离榕现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垂下头,看着从自己指尖流出的血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那声音在这空旷的地牢里让人浑身发麻。
精奇嬷嬷也不着急,她们知道面前这个丫头是个硬骨头,不过她们倒是不信,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女就算是能够熬过昨天的刑罚,可今日的这一切她绝对受不住。
“硬骨头我也算是见过,不过我不信你会比我手中的锥子还硬,要不今日我们就比比,看锥子能不能在你的骨头上打个眼出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着锥子靠近了钟离榕。
“你、你们这些走狗,我钟离家和慕容家,都是忠臣!我绝不会辱没家族门楣的!有什么就尽管试过吧!”钟离榕有气无力的说着,但她的语气鉴定不容置疑,倒是让那几个精奇嬷嬷手中的动作顿了一下。
可她们又岂是会被她一句话吓到的?
片刻的停顿后,精奇嬷嬷手中的锥子狠狠的扎进了钟离榕的大腿上,那刺骨的疼痛让钟离榕惨叫出声,凄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地牢中回响着。
钟离榕知道,这么一下后,自己的腿算是废了,哪怕将来她可以被救出去,这支腿怕是也没有办法像从前那般了。
但就算是这样,她也绝对不会服软!她相信哥哥他们会来救自己的。
当苏成韫带着子桑玉歌养出的那些黄衣女子杀进地牢时,正好听见了钟离榕那凄厉的痛喊声。
苏成韫猛地挥剑将拦住自己的暗卫喉咙割断,拔腿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冲了过去,他急的满头大汗,那惨叫声越来越近之时,苏成韫闻见了血腥味儿。
当他看清楚面前的情形时,怒火瞬间将他的理智淹没:“榕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