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家的争权夺位向来残酷,不仅是关河令觉得奇怪,就连杜展川都不明白这是为何。
他当然不会知道容显璋为何没有杀他,那是因为容伸退位时还有一道密旨,就是不能杀容显翁。
容显璋只是照做,没想过容伸至始至终都没想把皇位交给他,退位给他只不过是无奈之举,让容显璋为这个他最溺爱的长子铺好太平盛世路。
商陆满是愤懑,在他看来这是大师兄舍弃了性命换来的,容显璋就是这么来回报他大师兄的!他愤恨的说:“难道陛下就不管他们吗?就这么任由容显翁胡作非为?”
对于二人的疑惑杜展川仍是摇头,非常无奈的叹气:“陛下如今怕是已经被容显翁软禁在宫中,朝堂中的事他可能根本就不知晓,······就算是知道了他也无力改变。”
关河令问道:“陛下未登基前曾经与军中大将结识,为何没有将领讨伐容显翁?”
杜展川还是摇头:“这几年边境战乱,将军都带兵打仗,顾不上朝中的事。容显翁封闭消息,他们只怕还不知道陛下病重的事。就算是知道了他们也无法回京,他们未经圣召不得回京。陛下病重皇子年幼,亲王摄政,这是多么合理的理由。”
“······”
众人无语片刻开始深思,澄清观突遭灾祸,也绝不是木成寅勾结萧作秋来报仇那么简单,那些个凡人训练有素,一看就是家养的武士。赵颐真师徒不约而同想到一处,看来必须要入一趟京都。
蛮姜问道:“师父,我们何时入京?”
赵颐真则关心道:“你身体好些了吗?”
蛮姜暗自施法,金丹微弱的转动了一下,他无奈的摇头。赵颐真便道:“那便过几日再走。”
杜展川趁此机会又像叶归春道:“母亲,让我也去吧?”
叶归春望着他无奈的点头。
他们在杜府的这几日叶归春为他们准备了安静的厢房修养身体,关河令与商陆为他们输送法力,养足了精神,但是修为尚未恢复。
几日后赵颐真师徒辞别杜府,杜展川与他们结伴而行。叶归春为他们准备了两辆马车,赵颐真、蛮姜与冯佑臣修为尚未恢复,便由商陆与关河令赶车。
临行时杜展川的母亲妻儿送行,马车外叶归春终究还是忍不住向他们道:“诸位留步。”
马车应声停下,蛮姜第一个掀开帷幔:“夫人还有何事?”
叶归春上前一步踌躇了一会才道:“总觉得道长似我曾经的一位故人,不知道长因何入道?”
故人,故人······
蛮姜心里五味杂陈,再见叶归春他其实有很多话要说,可眼下又不是说话的时机,他忍着悸动,不让自己失控:“碧落青纱望长明,长明道上解世忧。夫人不必纠结过去,若能安好,故人此生已无憾事。”
“······”
叶归春暮然泪下,放下帷幔,她青丝半白,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随后欣慰的笑了起来。
蛮姜,小江哥哥。
这一刻她放下几十年的心结,尽力的朝着远去的马车挥手,告别她最亲的人。
为了能尽快赶到京都,两人施法用了一日的时间来到京都。
才下了马车赵颐真他们便发现整个京都弥漫在一片氤氲里,一点微弱的紫气强撑着偌大的京城,不让阴邪之炁侵蚀。
这里汇聚了许多修行人的气息,混杂在这股溷浊之炁中。
弟子们非常的惊愕,阴邪之炁笼罩着就连日头都无法穿透其中,南容的气运看来是到了尽头,就算是赵颐真他们也无法改变。
蛮姜挥手扫开面前的氤氲道:“南容的气运已尽,京中又聚集着修士,看来容显翁为了与容显璋相斗花了不少心思。”
在杜展川的邀请下他们准备到杜中玄的宅子暂住,路上听闻蛮姜如是说,便道:“道长有所不知,这几年陛下病重,容显翁以为陛下寻医为名招来许多的修士。但从未听说过他们入宫为陛下诊断过,但是打着皇家的名义到处在找东西。”
蛮姜疑惑道:“你是说那些修士是容显翁招来的?你又是从何知道这些的?”
杜展川点头:“没错,我也是听父亲说起。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整个皇城的人都知道。”
“!!”
惊愕的同时也让赵颐真师徒突然明白过来,他们澄清派为何会被人抄了家底。
他们南容皇室有供养修士的传统,也有灭人家宗派的传统。
这事不是容显璋做的,但是当年东海水患河盗杀人的事可是容显翁一手策划的,他没有成功,反被容显璋算计,这事多少有澄清派的参与。当时褚青甫、关河令、商陆他们是跟着容显璋的,他自然知道这几人的存在,以容显翁的性子,这仇早晚要报的。
容显璋登基之后便修了青平观,京中又聚集了那么多的修士,难说他的目的不是澄清派。
想到这关河令与商陆猛然一个对视,心中顿时慌乱,关河令摇头示意他不要着急,然后道:“杜公子,我们还有急事,便不去叨扰令堂。”
杜展川先是不解,后又豁然道:“诸位道长若有事,还请随意。”
一行人已行至一路口处,关河令拱手道:“那便多谢杜公子好意,”
杜展川向他们拱手:“在下便先走一步。”
“告辞。”
告别了杜展川蛮姜疑惑道:“关师兄,我们为何不跟着杜展川,这样也可知道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河令道:“我们道观被毁,皇城又这么多的修士,想必是有人故意正对澄清派,我担心大师兄的庙宇也遭毒手,所以我们先去青平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