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在不堪回首的往事里挣扎,其实修道至今早已不在纠结于此,如今被清晰的拎出来放到他们面前,不过是魔物想以此击碎他们的道心罢了。
蛮姜看着每个人的心结,这不过是魔物教唆的结果。错的哪里是他们,师父是世上最心善的道人,他救人救世,早该成仙入圣。师兄们可是从未做过毁伤物命的事,修的从来都是至真妙道,怎么会像那魔物般害人于无形?
“真心清静道为宗,······”三遍清心咒念过蛮姜的灵台霎时清明,他把这清明用平安符渡入赵颐真灵台,师徒俩顿时扫去魔物的侵蚀。
不就是凡人信念吗,他们也有道人信仰,这信仰精纯至极。自祖辈传承下来,难道还比不过这满是杀戾之炁的凡体?
他们被压制的金丹无法运转导致心口撕裂的疼,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去抵抗,关河令、商陆、冯佑臣这会已经快要到了末路,亦是无法提起精力去帮他们。
蛮姜借着清明的灵台对赵颐真道:“师父,信仰之力可破。”
赵颐真无力的点头,二人撑着巨痛,一同于灵台中打坐,口中念着他们最常念的经文。念出口的每一个字每一句经文,加上修为的加持如同天上的神力,一点点慢慢的回击着魔物。
做这件事的同时他们的修为也在一点点的耗费,就如凡人干活需要力气。
哪怕是耗尽最后一点修为他们也不会放弃,但凡有所坚持的事做下来就不会让人失望,不知过了多久,凡人信念之力在一点点的退去,心口的撕裂感已经没有那么的强烈。
身上的痛感也渐渐消失,只是还提不上力气,无法运气,运转金丹。
但是关河令他们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师父和小师弟仿佛已经用了毕生的修为在为他们挡住魔物的侵蚀,他们满头大汗,身体呈现的虚弱的体态。
几人大惊,嘶喊道:“师父!小师弟!”
二人无人答话:“······”
魔物笃定他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木成寅施法聚集了更多念力进入萧作秋的灵台,借此为魔物催生法力,从而压制他们。
萧作秋在闭着眼狂笑,他认得赵颐真和蛮姜,那时他连与他们斗法的机会都没有,这两人就把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想来可笑,奸诈的袁史渊不能拿他们怎么样,那么多人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今日也算是报了当年的仇,让他们也生不如死,痛快!痛快!
这个时候就连关河令他们都觉得师父和小师弟真的要命丧于此了,悲从心中而来,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魔物疯狂的侵蚀他们,从他们的灵台中可见一缕金光在慢慢那的进入。几人霎时愣怔住,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从哪来的信仰?
这丝信仰魔物无法侵蚀,接着越来越多,不断的汇集到九恒山上。
不一会山中突然下起如鸡卵大小的雹,颗颗砸在身上说疼不疼,说不疼······脑袋上还是被砸出大包,接二连三的雹子砸下来落在肿包上还是很疼的。
许多人被砸得满头血包终于是顶不住打起来退堂鼓,抱着头往山下跑,管你什么法阵,老子命都快没了!
这股信仰之力如水载舟,宅心仁厚,慈悲为怀,救想救的人。他不杀苍生,让他们自寻生路。
信仰之力越聚越多,与之一道而来的还有澄清派道人的修为之炁,这让赵颐真与蛮姜终于可以松懈下来,他们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抵抗魔灵,在这信仰之力能够抵抗魔灵的时候撑不住倒了下去。
关河令他们在二人倒下时大声喊道:“师父!小师弟!”
赵颐真、蛮姜:“······”
几人忙过去扶着赵颐真与蛮姜,雹子打在身上的那点疼远不如这久违的精纯道炁让他们震惊,熟悉的气息就算是过了三十多年也不会变。
商陆早已泪流满面,他不敢置信,心中五味杂陈,难过与激动交织在一起:“这是······大师兄,是大师兄回来了!”
他们这会使不出修为为赵颐真与蛮姜施法恢复,几人半蹲半跪着在他们面前,欣喜而又难过。关河令抹了把脸,拭去眼泪:“是大师兄在人间的信仰,师父与师弟刚才一直在诵经,大师兄是澄清派弟子,信仰之力应是有所感应才会汇聚此处。”
冯佑臣满脸泪容:“是大师兄在护佑着我们。”
的确是这样,褚青甫的道炁与信徒们的信仰降落人间,护佑着他们,就如他生前舍命护佑苍生一样,信徒供奉的神力不输于那些人的信念之力。而青平真君生前仁慈良善,降下的神力也只是在驱赶他们离开这里。
雹子越下越多,落下来的每一颗无不是对这些闯入山中人的警告。
没有了这些人的信念木成寅的法术渐渐失效,而萧作秋已经无法控制心魔,任由心魔作祟,他早就没有法力,魔物便无法支配他,把灵台搅得天翻地覆。此时他疯疯癫癫,犹如鬼上身一般见人就打。神隐宗已经没有能为他驱魔的上等仙师,等待他的只有凡人命数中生老病死的那一刻。
澄清观已然烧的面目全非,只剩残垣断壁,那高高悬挂的长明灯终究是灭了。
木成寅见目的达成,心中抑制不住高兴,三十多年前他从未将赵颐真与澄清派放在眼里,可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派竟将他们像猴一样的戏耍,就连无极宗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断魂山惨败后,他道心破碎,不得已苦修邪道,这么多年过去,他被曾经的皇室中人找到,这也许就是天意,让他来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