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如玉身体都僵直一瞬,他拧眉觑了眼孔君久,那晚晦涩不明的吻重新于眼前播放,而後者隔了一片绰约靡丽的画面,浅笑着看他。
盼如玉唇动了动,“想吃虾和宫保鸡丁。”
孔君久点点头,“好。”
他面上表现得太正常,因此无人会知道孔君久心里到底萌生了多少阴暗潮湿的想法。
视线像糖浆一样黏在盼如玉薄红的唇瓣上,他太清楚那双平日总是吐着冰箭的唇到底有多软,眼前人被亲到情深处会显露出何种风情。
他又开始觉得痛苦,但现实却是,他平静地扯下袋子开始挑虾。
等将菜买完,他推着购物车和盼如玉拐去零食区,虽然对方说自己已经过了吃零食的年纪,可还是经不住诱惑买了几包薯片,末了还指着孔君久警告:
“你自己带我来,让我选的,要是妈问起,你如果敢把责任全推我身上,我就……”
孔君久洗耳恭听,“你就?”
盼如玉冷着脸,“我就把你杀了喂狗。”
话音刚落,腮帮就被人掐了把,孔君久好笑道:“哪里学来的?下次不许讲那麽血腥的词。”
盼如玉踹了他一脚。
他们之间好像没有名为两年的沟壑横跨,彼此的互动和先前别无两样,但两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岌岌可危的屏障,努力维持的背後是血淋淋的大河。
刚见面那会儿,冷漠无视他的才是18岁的盼如玉。
但那又怎样,孔君久太喜欢盼如玉了,表面功夫他也照单全收。
结账後,两人没在商场过多停留,直接回了家。
孔君久将买的菜都放进厨房,随後上楼换了件短袖才开始做饭。
在清洗辣椒时,盼如玉也来到了厨房。
对方穿着夏季校服,裸露出来的两条胳膊像刚洗好的藕一样白得晃眼,孔君久单是看了一下,就咬了咬唇。
“在外面等着就行。”他勉强冷静说。
盼如玉站在他身边,肩上的布料似有若无地触碰到他的衣服,极轻微的风雪味道飘散进鼻尖,“我可以给你打下手。”
孔君久不自觉地滚了滚喉结,药物的麻痹作用在盼如玉面前几乎全部被瓦解,他垂着眼睫,冰凉的水流滑过他的掌心纹路,一下又一下地刺激他处于崩溃边沿的神经。
盼如玉还站在他旁边,白皙修长的手浸到冷水中,在一片花花绿绿中显得耀眼独特。
对方在把菜椒洗出来,手指摩擦过辣椒表皮,搅得冷水不住晃动,一浪又一浪地撞进孔君久手掌,撞在孔君久心上。指腹时不时会触动到他的手,擡起时从指间滴落的水珠砸在他的手腕。
孔君久闭了闭眼。
他擡起手捉住盼如玉的手腕,并将其摁在料理台,双手撑在对方身子两侧,完完全全把人禁锢在怀里。
盼如玉既疑惑又愕然地看着他,挣了挣被箍住的手,声色难得不平淡,“你干什麽?”
孔君久眼神黯淡,药物的酸苦翻涌在口腔,未被扼杀的积压两年的冲动此刻全都被勾出来,他低下头去,近到足以看见盼如玉止不住抖颤的睫毛和蒙在眼睛上的生理水膜。
他轻而沙哑地说:“亲一下,好麽?”
盼如玉迷糊起来,他一时之间想到很多,两年形成的绳结仍在他脖颈间缠着,他把未被束缚的手抵在孔君久胸膛,阻止对方的靠近,将困了他好几年的问题吐出来:“你之前为什麽要疏远我?”
孔君久的神情不太对劲,痛苦丶焦躁和悲伤杂乱在他脸上,可他还是保持理智地说:“待会儿再说好不好,想亲你。”
盼如玉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小弧度地点点头,不到半秒,孔君久就压了上来。
略显急躁和渴求的亲吻,像欲望实质化,柔软的唇被啃咬吸吮,力度却柔得很。盼如玉扯住孔君久胸口的衣服,指腹微微泛白,他感觉自己像是颗软糖,任由人含在口腔里融化。
枯萎的心脏再次焕发生机,过深的喜悦砸在心尖,贯穿身体的冷风不知何时变为温暖的春风,空大的洞从里至外都绵延一片翠绿。
孔君久抵着盼如玉的鼻尖,湿润的眼眸倒映盼如玉同样潮湿的眼睛,他们像在品鉴南美洲的雨季,新生的命运味道混杂雨水流连在唇齿之间。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这样做,”孔君久哑着嗓音说,“为了压制这种变态的想法我只能吃药,可无药根治。”
盼如玉抚摸他的脸颊,没有应孔君久的剖白,只是像两年前那样问:“你是喜欢我麽?”
“喜欢,”孔君久这次回答了,他近乎哽咽地说,“很喜欢,我喜欢你喜欢到要疯。”
他後来也确确实实疯了。
盼如玉闻言,慢慢擡起下颌,很轻地碰了碰他的下唇,“如果你那次说喜欢我。”
“我也会说我喜欢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