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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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伤也都没到需要卧床的地步,因此,喝完药之後,确认伤口没什麽事了,四人就都离开了医馆。
“去哪儿?”江储流问。
“去当铺吧,”沈鹤归想了想,“去看看我和小河现在待的地方。”
“没关系吗?”江储流迟疑了一下。
“没事,”沈鹤归说,“不会有人说什麽的。”
江储流:……你到底对那家当铺做什麽了。
问了二狗和小河,两人当然也没什麽不愿意的,于是四人又向着当铺走去。
江储流擡起头,看着眼前“四方当铺”的牌匾,收回视线,看着眼前这间不大不小的铺子——规模和之前吴凉县的工匠铺子差不多大,一进去就是一个半圆形的木制柜台,後面则是和天花板一般高的木制架子,布满了一整面墙,上面零零散散地摆着些许物件,整个当铺里面阴阴沉沉的,还有一股沉木的味道。
掀开帘子,走进去,柜台後面坐着一个身形微胖,穿着青色长衫的年轻男子,正在看着账本,看到来人,擡起头,冲沈鹤归点了点头微笑了一下,什麽也没过问,又低下了头,反倒是沈鹤归,擡了擡下巴,那人会意,便收起了账本离开了,并在当铺的门口挂上了打烊的标识。
沈鹤归领着几人来到柜台的另一侧——那里有一个小门,推开後,里面是一个小屋,东西不多,只有一张桌子,一个书架,几把椅子,一个软榻,几人走进去,沈鹤归关好门:“随便找地方坐坐吧,我平时就待在这里。”
嘴上说着随便坐坐,手上却牵着江储流,把他引到了床上去:“躺一会儿,休息一下,累不累?”
被沈鹤归按在了床上,江储流不轻不重地挣扎了几下,随後也放弃了,沈鹤归把两个枕头摞起来,放到江储流的後面,让他可以靠上去。
于是,江储流躺在床上,沈鹤归挨着他坐在床边,小河和二狗则坐在了椅子上,几人围成一圈,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
沈鹤归伸出手,动作很轻地把江储流垂到额前的一缕头发别到而後:“外头人们都在传,战争已经打到郴州了。”
“嗯,我知道,校场里面也有消息,”被沈鹤归碰到了脸颊,江储流有些僵硬地躲了躲,“可以说是被叛军打得节节败退了……郴州一旦失守,可就麻烦了,我们说不准过段时间就要出征了。”
“出征?”二狗愣了一下,“我们不还是新兵吗?直接上战场吗?”
江储流笑了一下:“不然呢?”
二狗抿了抿唇,神色有些黯然,低下了头,不说话了。
沈鹤归握着江储流的手也紧了紧。
屋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聊些别的吧,”江储流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看向沈鹤归,“你这里现在这麽样?”
沈鹤归知道他想问什麽,迟疑了一下,看了眼在场的小河和二狗,想了想,还是说了:“宁玄初那边有了些消息,但还需要确认一下,我已经叫人留意着了,不过,关于那个你三年前在山上发现的那人……这边倒是有了不少眉目。”
“怎麽说?”
沈鹤归从随身带着的小荷包里倒出了那枚铜牌:“这上面写着的沛阳赵府,在当地还算得上是小有名气,是这沛阳里数一数二的布商,这个陈珂陈侍卫长,应到是在四年前不小心撞破了赵家二小姐和外男偷情的场面,被灭了口,中毒後一路逃亡到咱们後山,最後支撑不住毒发身亡了,也实在可惜。”
说到这里,沈鹤归深吸一口气:“赵府把这件事压的很死,这边能查到的只是一些皮毛,只知道四年前赵家秘密处死了一批侍卫,具体的,还是陈贯书告诉我的。”
“陈贯书?”江储流皱了皱眉,“你联系上他了?”
“嗯,”沈鹤归点了点头,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一叠信纸,“只要知道名字,那家夥就不难找,更何况还只是一个穷书生来着——事实上,我在十天前就和陈贯书有了书信往来了。”
江储流垂眸,接过那一叠信纸,低头查看了起来。
信上倒是没说什麽要紧事,你来我往的客套话,看看日子,只是最後这一封提了一下四年前的事,许是之前的往来让对方放下了戒心,陈贯书在信中把四年前的事一股脑都说了。
不愧是未来的状元郎,当真是写了一手好字。看着信纸上规整的字体,江储流心想。
“我一开始是想直接约见的,可对方拒绝了,”沈鹤归解释道,“不得已便和他多聊了几天,昨天,我已把在山上发现他父亲的铭牌一事告知了他,或许对方这次能出来见一面。”
也是,母亲早逝,父亲下落不明,自己又只是一介穷苦书生,陈贯书谨慎妥当一些也是应当的。
不过……
“你好像很欣赏他?”江储流收起信纸,原路放了回去,擡眸看向沈鹤归,“难得看你这麽锲而不舍的。”
“毕竟是未来的状元郎,也算得上是个一心为国的可用之才,早早接触总是没有坏处的,”沈鹤归看着他,半晌,好像明白了什麽,“啊,我不是……阿流,你们是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