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喊了一声,房间里只有他,俞昼不在。
沈惊心脏颤了颤,俞昼去哪儿了?
他顾不上看手机里的未读消息,小跑着打开房门,一边喊「哥哥」一边往楼下走,厨房没人,客厅没人,杂物间没人。
怎麽有这样的哥哥啊,把他关了几天,自己不见人了。
沈惊就在这时听到花园传来的动静,他立即拉开杂物间的窗帘,一眼就看见了俞昼。
俞昼单膝跪地,将败落的蔷薇花一一捡起,扔进手边的垃圾袋。
偏西的阳光勾勒出俞昼宽阔的肩背,踏实感袭上心头,沈惊眼眶有点发烫。
「哥哥!」沈惊翻窗出去。
俞昼循声回头,看到沈惊光着脚,皱了皱眉:「沈惊,别动。」
沈惊乖乖坐在窗沿上:「哥哥,我醒来找不到你。」
语气里带着一些责备,却没有丝毫攻击性。
俞昼起身过来,恰好窗边搭着一双拖鞋——沈惊刚来俞家时穿的,他俯身拿起拖鞋,给沈惊穿上。
「几岁了,还光脚到处跑。」俞昼说。
沈惊撇撇嘴,又强调了一遍:「哥哥,我醒来了,没找到你。」
俞昼拦腰把沈惊从窗台上抱下来,放在地上:「我又丢不了。」
「怎麽丢不了,」沈惊说,「我差点把你弄丢了,以後我要把你看紧了。」
俞昼笑得平和:「没有。」
笑笑笑,就知道笑。
病了的时候发癫,没法好好交流;清醒的时候又这副死样子,不说真心话。
沈惊想打俞昼两拳,看见俞昼眼窝深陷,消瘦憔悴了不少,霎时心软了。
他抿抿嘴唇:「哥哥,我帮你。」
·
沈惊和俞昼一起清理花园的一地狼藉,谁都没有先提起过去那凌乱不堪的六天。
「哥哥,」沈惊心疼地捡起一枝蔷薇花,「我们什麽时候再种花啊?」
俞昼说:「沈惊,抱歉,这些花被我弄坏了。」
沈惊大度地说:「下次再种就好了呀。」
他挪到哥哥身边蹲着,问道:「哥哥,你喜欢什麽花,我们一起种上。」
俞昼状似认真地思考两秒,微笑回答:「我对花没有特别的喜好,你喜欢什麽,我们就种什麽。」
他喜欢把花种在隐秘的黑暗空间里,可惜那样的话,花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他或许无法拥有真正属於他的花。
沈惊默默叹了一口气,心口又酸又涩。
花园清理好了,夕阳只剩下最後一丝馀晖。
俞昼弯腰拿起垃圾袋,沈惊猝不及防地跳到了俞昼背上,一只手搂着俞昼脖子。
俞昼虽然趔趄了一下,但是反应极快,单手托住了弟弟的大腿,没让弟弟摔跤。
他微微偏头:「怎麽了?」
沈惊笑得灿烂,空着的一只手里是俞昼的手机,对着自己和俞昼拍了一张照。
「哥哥,我们好像都没有合照。」沈惊从俞昼背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