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通游说,明显的让一尺的动了心。
一尺却犹豫道:“可司南逸年纪稍小也太不稳定了,怕是由不得我们控制。”
柳术道:“这我未必未曾想过,如果有必要,就牺牲掉秦天。”
一尺大力的拂袖道:“我不同意,我花了多少心血在他身上,甚至破格破例让他进入藏书阁……”
灵草园里
木须子放下手中的蛟龙剪,脱下手套,粗砺满覆着厚茧的手于水池中搓洗了一番,对着空无一人四周开口道:“老家伙们还是一如既往地无情啊!今日怕是个无眠之夜,去吧,不用手下留情。”
被锁于锁妖井内的司南逸。
踌躇不安于井里徘徊,走累了,他就一股脑直挺挺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早知道还要被关着,我就不犟这个嘴了!”
他不服气的朝着井口大喊大叫道:“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
而任凭他叫破了嗓子也没人搭理他。
空荡荡井里只能听到他的聒噪的回音。
喊累了,他就闭目养息,听木师兄说,秦天已经回到东荒青丘的家里,养伤了。
不是说四肢骨碎了吗?他怎么回去的?又为什么那么突然?而且不是说好了,等我回来的。
司南逸摸着手中一对灵犀铃,晃荡着,自言自语道:“你们的主子可真是让人琢磨不透,又或者从一开始就打算用你们打发我,不过,只要他人没事就行。”
翻了一身,于鹿吴山待了半个月一直不停歇寻着秦天的他,直困的打哈欠。
也是不多时,他一闭眼,便沉沉的睡着了。
“司南逸,醒醒。”
司南逸揉了揉双眼,难以置信看着眼前秦天,他眼神打量秦天干净袖摆,“你回来了,你的伤都好了?”
秦天点了点头,“嗯,让你担心了。”
司南逸朝着他的胳膊捶上一拳道:“谁担心你了?”
秦天却反手握上司南逸的手腕道:“我听木师兄说,你在鹿吴山守着找了我半个月。”
司南逸叫骂着:“谁叫你他娘不告而别的!”
秦天低垂下眼睫道:“我也不想,只是一想到,我那般狼狈的模样让你看到了,实在是有失颜面,所以才偷偷走的。”
司南逸蹙眉道:“就因为这个,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至少我司南逸从来没有小看过你,不管你是何模样。”
秦天欣喜瞪大眼珠子道:“真的嘛?无论我何种模样,你都不会介意嘛?”
司南逸肯定道:“当然!”
“即便我现在,湿漉漉的一塌糊涂。”
司南逸:“哈??”
年少的欢喜水惑妖
彼时,司南逸却发现秦天握于自己手腕处的手,冰冰凉凉的。
他关心的问了一句,“你很冷吗?”
而他对面秦天却没有作答,而已经察其不对劲的司南逸也隐约的嗅到了一股子妖气,虽说自己现在身处锁妖井里,但在下来之前,井里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这是毋庸置疑的,那么妖气不可能是井里他自己身上发出来的,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跟前的“秦天”。
司南逸死死的盯着秦天看,秦天的脸也变得越发模糊不清,五官扭曲着,最后透明如水却呈人形状的水团呈现于司南逸跟前。
司南逸当即阴沉下脸。
“虎落平阳被犬欺,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就连你这般小妖也敢来戏弄我!”
他怒不可遏,挥舞着拳头朝着跟前这水团砸去,而精准挨了他一拳的水团,不痛不痒的裹住了司南逸的拳头,司南逸想拔出来,却以为时已晚,他被水团拖曳,从手腕到胳膊,最后,直至将他整个人吞噬狭裹于水团之中。
紧接着,便是迎头而来的窒息感,司南划动着双手逸挣扎着,却也无济于事,口中连吐着泡泡也越来越小,最后,归于平静。
没过一会儿,司南逸便如同水底的水草般,漂浮于水团之中,他衣襟怀里滑出了那对灵犀铃,随着司南逸的身体下沉,灵犀铃也浮了出去。
而这时,水团里溺过去的司南逸却猛然的睁开眼,一把抓住了灵犀铃。
他摸向腰间的赤生剑,拔出,一挥,一气呵成,水团从内部被拦腰截断,“哗啦”砸向地面,一瞬间就铺满了井底。
插剑于地的司南逸,一身湿泞的大口的喘着粗气。
他紧握于手中的灵犀铃,贴身置肤收好,拔出剑立身四顾,铺满井底的水,相继的又冒出数个人形水团,它们朝着司南逸蜂拥而上。
司南逸再次祭出赤生剑,三下五除二就斩断了这些水团,水团散落于井中,近乎以无限再生速度的又升出若干水团,朝着司南逸冲了过来。
司南逸持剑不断砍,这些水团却不断再生,前赴后继,司南逸知道,这样下去,这些玩意儿一定会耗死他的,而让他司南逸同时感到更糟糕的是,他每砍断一个冲上来的水团,井里的水位就会上升一些,这妖出现的本就够莫名其妙的了,它若是靠水再生的,这经年干涸的井底又那来那么多水?
但明显眼前局势根本就容不得他细想,他若停下来,这些水团就会将他给吞噬掉,溺毙窒息而亡,可一直砍下去,他所要面临的就是,被耗死之前,会被先上涨起来的水位淹死。
这水团妖看起来容易对付,却仿佛有头脑一般,知道如何发挥自身优势将猎物置于死地。
司南逸知道,他得想办法,找出这水团弱点,扭转局面,哪怕阻止它再生也能搏得一线生机。
司南逸抬头望向了井口,锁妖井顾名思义,锁妖镇妖,可妖都跑进井里来……对啊,这不就意味着,井口的封印已经失效了,那么他直接逃出井里不就行了,又何必于此与这妖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