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听晨再也没去过医院。
周见弋打了无数个电话过去,都是关机。
出院那天,台风再次登陆,狂风暴雨,路边的大树都被连根拔起。
主治医生送来出院小结,交代他康复事项,周见弋半个字都没听进去,一遍一遍地拨着那个号码。
等父母办完了出院手续,他不肯回家,闹着要去找人,打着石膏跌跌撞撞冲出门,没走多远就被小腿的痛感折磨到扶墙弯腰。
身上的伤没好透,走路都费劲,问他出了什么事,又倔强地咬着牙不肯说。
周槐安痛批了他一顿,态度强硬地将人押上车。
周见弋只好先回家,可温听晨不会无缘无故的消失,他心里惴惴不安,打电话请储蓄帮忙去看看。
储蓄顶着大风大雨来到他所给的地址,在门外按了半天门铃也不见开门,后来是隔壁邻居听见动静探出头来,说这家人出国看儿子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连保姆都放假了。
他一字不差地把消息转告给周见弋。
周见弋沉默了一会儿,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应该是国外没有信号,所以她的电话才打不进去的。”
低着头,不知是回应他,还是安慰自己。
储蓄不忍看他自我欺骗,直接点破:“就算是这样,上飞机前她有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可以联系你,为什么连一个短信都没留下?”
“可能是她走得急,也可能是她手机没电了,我跟你说过的,她继父对她不太好,说不定……说不定……”
周见弋说着说着,渐渐没了底气,脸上掩不住的茫然失措,他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别再为她找借口了,其实你心里已经有答案。”储蓄拍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
门被带上,房间陷入一片凝重的黑暗,周见弋曲着身体,手指插进短发里,心像灌了冷铅,坠入万丈深渊。
在家里静养了半个月,周见弋勉强可以下床走动。
周母和外婆每天变着法给炖补品给他吃,今天是鱼汤,明天又是排骨,久病在床的外公都被滋润得气色好了不少,他却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一大圈。
七月中旬的时候,高校陆陆续续寄来通知书。
高考填志愿时,大部分人的收件地址填的都是学校,接到快递的电话,周见弋不顾父母的反对坚持自己去学校领。
拿到通知书后,周见弋去找班主任打听温听晨的录取情况,季敏笑眯眯地说她很幸运,被双一流的临川大学外语学院录取,通知书已经被方萍领走了。
临川大学四个字他脑海轰的一下炸开,周见弋如蒙雷絷。
她骗他,说好一起去帝都的,她竟然丢下他独自跑去临川!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仍然不死心地追问:“临川大学??难道不是帝都外国语吗?”
季敏确认了一下工作手册上的信息,“是临川大学没错……唉!你跑慢点,小心腿!”
话音未落,周见弋就一瘸一拐冲出了办公室。
方萍能回校拿录取通知书,代表温听晨也回国了,周见弋在学校门口打上车,直奔江大南路。
这次按响门铃很快有人来应。
“谁啊?”
方萍妆容精致地出现在铁门后面,屋内人影攒动,应该是来了不少客人。
周见弋不愿打扰太深,只驻足在门外,“方老师,找下温听晨,我有话要问她。”
“你找晨晨啊?”方萍走近,“她不在家。”
“她去哪了?不是和你们一起出国旅游刚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