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催促,熟练地给仪器涂上耦合剂,也没询问温听晨是否准备好,直接生硬地探了进去。
没有任何温柔可言,身体像被活活撕裂,温听晨已经很多年没体会过这种感觉,强烈的异物感让她痛出了声。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产生了错觉,她似乎听到耳边有人发出一声冷哼,然后探头又往里进了些,在身体里摇摆转动。
医生一边操作,一边面无表情地报着数据,仿佛在她眼前的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块不值钱的猪肉。
温听晨深深呼吸,努力让自己放轻松,这就是一项正常的检查,忍忍就好了。可当那冰冷的仪器在身体里转动时,痛感让人无法忽略。
检查结束后,眼眶不争气地湿润,温听晨坐起身,背对医生整理衣衫,双腿控制不住地颤抖。
记录员递来检查报告,告诉她没什么问题,让她把报告拿去给主治医生看看。
温听晨接过,说谢谢,沉默地收拾好自己,开门离开。
门页合上的瞬间,她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恶意满满的讥讽,“嘁,装什么装。”
周见弋一直等待在分诊台旁边,见人出来,第一时间迎上去问她怎么样。
温听晨脸色苍白,只是摇头,扶着墙才勉强站立。
看她这副样子,周见弋大概也猜到是怎么回事,没再多问,恰逢等候区空出个座位,赶紧搀扶她过去休息。
温听晨阖眼缓了片刻,因过度紧张而加快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双腿还是发软,喉咙也干哑得厉害。
“我想喝点水。”
她挤出几个字,作势起身去买,周见弋立马扶住她的肩膀,把她按回座位,“我去,你坐着。”
候诊区是有饮料贩卖机的,他径直走过去,在机子前站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她现在的情况不适合喝冰,环顾四周,又折去了角落的开水房。
医院里人多手杂,担心一次性纸杯不干净,他认真清洗了好几遍,冷热参半,调到合适的水温才罢休。
又怕温听晨会低血糖,特意去分诊台问护士要了一点红糖。
这一切都被坐在温听晨隔壁的阿姨看在眼里,她恨铁不成钢地对自己女儿说:“看看人家老公多靠谱,不像你家的,产检都不肯陪着。我当初不让你嫁给他,你不听,非和我对着干,现在吃的苦都是你应得的。”
被教育的孕妇撇过头抹眼泪,温听晨后知后觉,等想辩解时阿姨已经领着女儿走掉了。
然而,她又能说什么呢?
说她和周见弋不是那种关系?
可若不是,哪个男人会陪着做这么私密的检查?
周见弋去而复返,带回来的红糖水温度刚刚好,甜度也刚刚好。
她不喜欢喝太甜的东西,原来他一直记得。
温听晨小口啜着,不知不觉喝完了整杯红糖水,周见弋以为她渴惨了,牵唇轻笑,“我再去给你倒一杯。”
“不用了。”温听晨在他起身之前扯住了他的袖子,“我没事了,去找医生看报告吧。”
周见弋皱眉盯着她依旧没什么血色的脸颊,“你现在能走吗?”
她点点头,借着他搀扶的力量站起身。
回门诊的途中,小腹有轻微不适,温听晨怀疑自己流血了,去了趟洗手间,仔细一看却没什么情况,只是那处痛得厉害。
主治医师看了她所有的检查结果,说问题不大,可能是压力太大经常熬夜导致的,开了些补气养血的中成药,让她回家好好调整。
走出门诊部出来,天空下起了小雪,好在温听晨包里常年备着雨伞。
刚一撑开,周见弋很自然地钻了进来,完全不见外,“你怎么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