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安颔首,垂眸扫弦,很快从他的指尖流淌出一段缓和如细水长流的曲调。
低沉温柔和嗓音也跟着曲调切入,不似唱歌,只像是将故事和胸臆娓娓道来:
“天际洒落几缕晚霞
回家的路开满鲜花
岁月让风将情话缠进他的头发
叮啷——
就像窗口飘荡的风铃啊
我最爱的人别怕
花儿总要经受风吹雨打
日子盖住伤疤
每天都是童话
两个人手牵手迈向夕阳
美的像一幅画
你别走太快
还要一起变老啊
时光从嫩芽到开花
凛冬眨眼转春入夏
你所有的愿景
有人替你回答
那个漂泊流浪的灵魂
有人在等你回家”
修长的手指最后一次从琴弦上扫过,霍予安怔愣地盯着床头柜上那副被他洗出来珍重地放入相框的文化节全家福,视线缓慢地潮湿、朦胧,当泪水滑落的那一刻,所有美好光景刹那间破碎,现实仍然一片惨淡,所有等待遥遥无期。
霍予安别开脸,说:“够了,关了吧,别拍了。”
他将吉他搁置到一旁,拾起全家福相框,与照片之中明媚富有生命力的简暮对视,然后将照片放入病床上简暮的手中。
将相框和简暮的手一起攥在干燥的手心里,用体温烘烤着简暮冰冷的温度,不愿意松开。
你在信里说让我离开,不会埋怨我的放弃。
但我们一次次失散,又一次次重逢,月老给我们牵了一根混凝土钢筋,你让我放手,我能甘心吗?
简暮,不要让我等太久,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