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安不是说你没法来吗?”
温白说:“我想了想也觉得这事情实在奇怪,就跑过来了,等徐阿姨出门了,我才敢进来,这才刚进门还没开始找,小林姐你正好就回来了。”
徐乐颖临时出门了。
第六感告诉他们,这次的行动要躲着徐乐颖。两个人没敢耽搁时间,简单地交流两句,就开始找寻每个房间。
简暮还在别墅里是霍予安和岁岁共同的直觉,小林阿姨和温白并不知道这直觉是否准确,但如今他们也没有头绪,只能听这对父子的话,没准真有心电感应的奇迹呢?
别墅里房间零零总总加起来有几十个,地上地下一共六层,为了节省时间,温白负责地下两层和一楼,小林阿姨负责二三四层。
小林阿姨找了主卧次卧加起来的总共七个房间,就没了耐心。
温白说,乐茸和他报告说他们去京都的第一天,简暮请了假,理由是身体不舒服,那么他生病的期间,只有这些房间能够供他休息,可是为什么这些房间里面都找不到人?
而且刚才温白路过客厅时,和她发了消息,说茶几上有简暮的手机,这证明简暮确实还在房子里,可为什么……
隐隐摸到了答案的边缘,但那临门一脚无论如何也踹不进去。
小林阿姨又进出了几个房间,就连徐乐颖的房间也偷偷进去看过了,仍然一无所获。
手机响了,是霍予安打来的电话,她果断接通。
“找到简暮了吗?”伴着他的声音传来的风声来看,霍予安在车上。
小林阿姨遗憾道:“没有,但可以确定的是,小暮确实在家里,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
“其实从回来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车子飞速在大道上奔流穿梭,霍予安顾不上姐姐的车要是被磕伤擦伤会被她削成人棍,凶猛地踩油门。
把岁岁留在父母身边后,他的话语就无所顾忌了。后视镜里映出他深邃的眼睛,被暴晒的日头照耀得微微眯起,飞速划过一丝暗芒,形状漂亮的眼睑轮廓勾勒出浅显的担忧。
他说:“如果排除病得不省人事,那么,简暮是不是被关起来了?”
霍予安一开始觉得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但仔细一分析,把他吓出了冷汗。
小林阿姨在楼梯上急得原地打转,并拢着五指给自己扇风,紧绷的神经让她甚至呼吸都有些困难。
听清楚霍予安说了什么,小林阿姨惊恐地瞪大眼睛,差点没能喘过那口气。
按照徐乐颖那疯癫又偏执的精神状态……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综合小暮又是生病,又是微信通知助理和母亲出国旅游,结果被温白撞见徐乐颖在家,小暮杳无音讯,从种种迹象来看……小暮被关起来,这是这一些反常最合理的解释。
小林阿姨倏地捂住嘴。
听见电话那头两个人沉默着,霍予安心知她的思绪已经与他同频,他沉声问:“小林姐,别墅里有哪里可以藏人吗?”
“好,我想想……”眼角已经被吓出了泪意,小林阿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简暮被她养大,几乎所有家事都由她一手操办,从简暮买来这套房子开始,她监督着房子的装潢和布置,哪怕是简暮,在对房子的熟悉程度上也比不过她。
小林阿姨深吸一口气,回想别墅里能够藏人的地方。
一分钟后,她蓦地抬起头看向楼上。
那是她平时存放家用物品的储物间,堆放着纸巾、洗衣液、垃圾袋,或者闲置的锅碗瓢盆以及消毒机烤箱这类杂物,除了她之外,平时很少会有人去那里。
“我知道了……储物间……”
在那仿佛迷雾被阳光照耀蒸发的一瞬间,小林阿姨感觉似乎参破了什么,她正拔腿要往楼上跑,温白忽然从楼下飞奔上来。
他举着手里的几张纸高声说:“小林姐,我从外面的草坪上捡回来几张纸条,是简暮的字迹,他说自己在阁楼里!”
在发现了茶几上有简暮的手机后,温白给小林阿姨发了消息确认简暮还在别墅里,就打算接着去其他房间找人。
他一转身,余光瞥见修剪整齐的碧绿草坪之上有几道白点,本来都已经往里间走了几步,然而疑窦已经发芽,促使他推开客厅阳台门走向草坪。
他无比庆幸自己做出了这个选择。
小林阿姨双腿一软,要不是扶着扶手,她差点跪下去。
……是了,储物间里,还有一道暗门,通往阁楼,上面是从简家老宅带来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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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储物室里,平日与墙面融为一体的紧闭暗门此时大敞着,从窗户倾泻而来的阳光似乎无法穿透暗门中的黑暗,浓稠的暗色仿佛吞噬着一切靠近的光线、灰尘,乃至生命。
小林阿姨举着手机的手电筒,光线刺破暗门里浓稠的黑,她一抬头,就看到楼梯上方的阁楼门上,门把手上挂着钥匙。
“吱呀——”拾级而上,每一步都无比沉重,越是靠近那扇陈旧沉重的阁楼门,小林阿姨的忐忑和恐惧就更多一分。
越走,越不敢靠近。
她驻足在大门前,盯着挂在锁孔上,那把本应该归属于保险箱中的钥匙,全身的血液已经凝固,被汗水浸湿的发丝和衣服紧贴在身上,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
不算宽敞的暗门楼道里似乎回荡着她慌乱的心跳,但可能是她过于紧张,出现了幻听,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另外一阵虚弱渺茫的心跳从门里传来,断断续续,几乎已经油尽灯枯。
小林阿姨一手紧捏着裙摆的布料,瘦削的指节攥得指骨发白,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逆时针拧开钥匙,猛地压下门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