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玄关,他才意识到他可以用自己的指纹解开这扇门,这确实是简暮家。
那么客厅里那个看上去有些岁数的女人是……
温白哆哆嗦嗦地倒退回来,不确定地喊她:“您是……徐阿姨?”
他看不明白徐乐颖那幽深的目光和高深莫测的沉默表情,但她没有否认,那就是默认了,毕竟能在简暮家里出现的中年女人,除了小林阿姨也就只有他妈徐乐颖。
而且细看之下,女人和简暮的容貌至少有七成相似。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和温白记忆里见过的徐乐颖大相径庭,印象里他和简暮假装见家长时见到的徐乐颖明明是温柔亲切,而此时的徐乐颖在他面前,长盛不衰的漂亮容颜上结了一层终年不化的寒冰,显得美丽冻人。
可长辈再怎么冷脸,身为小辈,该有的礼节还是要有。
温白默默为方才他进门喊的那声“借住”留冷汗,祈祷徐乐颖没有听见,脸上还得挂着谦逊恭敬的笑,由于心口不一,他的表情有些僵硬。
“徐阿姨,您什么时候回了国?怎么也不跟小暮和我说一声,我们好带着岁岁去接您,为您接风洗尘。”
徐乐颖冷冷地注视着他,抬步朝他走来。她毫无温度的注视、沉默的步步紧逼,让温白警铃大作,直觉告诉他,徐乐颖都知道了。
果然——
徐乐颖在他面前站定,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叛徒,尽管温白从未选定过她的阵营,他们之间也从未有过明面上的阵营划分。
徐乐颖在他面前站定时,温白后背已经冷汗如注了。
她质问:“你和简暮来接我?你要以什么身份?简暮的丈夫,还是普通朋友?”
没有开空调的客厅,在这滚热的夏夜之中气压低迷,如坠冰窖。
温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阿姨,我……”
“你们究竟是感情破裂,还是一开始就联起手来欺骗我?”
温白:“……”
他退,徐乐颖追,他插翅难飞。
温白想咆哮,简暮人呢,怎么就放他妈一个人出来咬人啊!
他和简暮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他需要一个向父亲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劲的平台和跳板,正好还可以挡一挡父母那边的催婚,而简暮需要为他在陇峯中用身份地位镇压墙头草和敌营的人,同时需要为孩子找一个名正言顺的父亲。
他们一开始就是互利合作共赢的关系。
但这是能说的吗?
温白见鬼说鬼话,但他不擅长在长辈面前,特别是对着亲近的长辈撒谎。
他如鲠在喉的表情给了徐乐颖答案。
徐乐颖笑得讽刺:“果然在骗我,全都在骗我,全都把我当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