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颖疯得彻底,把他关在了这里。用他多年前邀请她回家,送她的阁楼储藏间的钥匙,预谋了一场软禁。
他挣扎过,求救过,但他的手机乱扔没带在身上,门板厚重,阁楼隔音好,一切努力除了磨耗他的体力之外,都全是徒劳。
他的腺体在这时发作了。
那是前所未有、无法形容、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的剧痛,仿佛有人把一团化脓生疮的烂肉掺了剧毒,强行塞进他身躯。身体与这块烂肉排斥又融合,毒血经由心脏的泵压和流通的血管,被输送往体内的每个角落。
全身都疼。
疼到意识迷离。
一只手在地上无助地扣挠,试图抓住救命稻草,另一只手探向后颈,想要把那个带给他源源不断痛苦的源头连根拔起,修剪整齐的指甲穿破了皮肤,用疼痛对抗更加激烈的疼痛。
他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
没有时间允许简暮把这个问题想透彻,外面的脚步声已然在门口驻足。
毋庸置疑,是徐乐颖来了。
她终于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意识不清醒时把自己儿子囚|禁在这憋闷的阁楼里了吗?
简暮松了一口气,嘶哑着嗓音说:“妈,开门吧。”
他挺起一股劲,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踩过地上散乱的购物袋和面包,蹒跚朝门口走去。
等待面前紧闭的门为他敞开,放他回归光明。
徐乐颖问:“你认识到错误了吗?”
短短一句话,让简暮如坠冰窖,在这闷热的阁楼里浑身冰冷。
他在距离阁楼大门半米之处驻足,似乎不敢再往前,不敢僭越雷池半步。
身体滚热,加上失血,简暮已经流失了太多水分,喉间干燥到几乎裂开。喉结滚动着,咽下一口含着血腥味的唾液。
“妈,放我出去。”简暮无视她的逼问,冷淡地说。
徐乐颖在此时仿佛哄骗小孩子吃下毒糖果的女巫,语气极致温柔,话语又极致残忍:“你向妈妈低头,认错,和妈妈保证以后再也不和那个alpha接触,妈妈就放你出来。”
后颈再次传来抽痛,简暮闷哼一声跌倒在地,右手捂住腺体,死死地抠紧,未愈的伤口涌出的血痕在他身上如流水般蔓延。
徐乐颖说:“岁岁是你的孩子,我的孙子,虽然孩子是你犯错的产物,但终究是无辜的,我不会伤害他。让那个alpha把岁岁送回来吧,以后你们父子就和他断了关系,不要见面了。”
她伟大地宽恕了她犯错的孩子,和那个错误的产物。
简暮呼出一口浑浊滚烫的气息,他已经分不清是痛感、发烧还是功能紊乱的腺体让他浑身灼热干燥,出口的声音已经抑制不住颤抖。
“我认错,你就放我出来?”
徐乐颖说:“对。”
“可是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认错?”简暮紧咬着牙,死扛着这具近乎下一秒就要报废的身躯带给他的痛苦,每个字都是他从牙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