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道脚步声往简暮身后门口的方向延伸而去,在这久无人气的阁楼中显得尤其引人注意,而这阁楼中只有简暮和徐乐颖两个人。
简暮疑惑地转过头,只见徐乐颖已经走到了阁楼门口。
简暮疑惑又警觉地直起身,喊她:“妈,你去哪里?”
徐乐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走出储藏室,带上了门。
简暮朝门口扑身而去,没注意到脚边满地的箱子,被狠狠绊了一下。
跌倒在地闷哼一声的同时,简暮听见了阁楼的门落锁的声音。
“咔哒——”
沉闷,厚重,清晰。
在这密不通风的空间里,令人感到迷茫的本能绝望。
简暮的声音发着颤。
他望着那扇紧闭的门,问:“妈,你在做什么?”
简暮原本计划得很好。
他去一趟医院,先找庄驭把腺体的问题稳定下来。然后和徐乐颖慢慢地磨,结合心理治疗,慢慢地治愈她的心理创伤。
等到徐乐颖的情况稳定下来,不再那么容易发病,他可以让霍予安慢慢出现在她面前,对她献殷勤,让她开怀。
霍予安那么好,如果徐乐颖能够深入了解他,一定会对他改观。
可现在,所有美好的愿景似乎要被扼杀在摇篮里。
地上垫着的都是纸箱子,摔在上面不算疼,况且受了腺体这么多年的折磨,这些痛意根本无法让简暮放在眼里。
他从地上爬起来,沉重地抬步走向门口。
伸出为徐乐颖翻找东西而沾满尘埃的手,用单薄到清晰地显出骨骼轮廓的指节叩了叩门。
简暮说:“妈,开门。”
门外沉默着,但尚未有踏在木质地板上的脚步声响起,简暮知道徐乐颖没走。
储藏室里半死不活的日光灯管滋啦了一声,徐乐颖的声音从门缝里传来。这片密闭的空间陷入彻底黑暗,简暮的希望也被磨灭得一干二净。
徐乐颖的温柔不可思议,那一瞬间像是重新变回了十几年前那个柔情善良的母亲,充满了母爱,以及对不懂事孩子的宽恕。
“你一直是懂事的孩子,长这么大,妈妈从来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惩罚过你,但这一次你确实做了错事,错的离谱。”
“妈,你病了。”简暮疲倦地闭上眼,“我没错,你放我出去。”
徐乐颖充耳不闻,她像是已经被什么东西怔住了,思想和灵魂统统都不再属于她自己,而是被一个名为“心魔”的恶灵所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