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安清楚地记得这个身躯每一处或充盈或骨感的手感,让他爱不释手,浮想联翩。
他的眼睛几乎要长在简暮身上了,无意识地把夹着蔬菜的筷子喂到了使劲抬头去够,却还是没能成功叼走菜叶子的岁岁的脑门上。
听到儿子“啊”地轻轻喊了一声,霍予安才如梦初醒,慌忙收回色中饿鬼一样的目光,把岁岁身上的蔬菜拿走,抽了张纸巾擦拭他脸上溅到的汤水。
简暮从里面挑挑拣拣拿了什么,关上箱门和柜门起身,转身朝霍予安走来。
将一叠轻飘飘的纸递到迷茫地关注着他的霍予安面前。
“这叠你拿着,打款人那栏都已经写上我的账户了,以后你需要多少钱,自己填金额去银行取,或者拿它们直接消费也行。用完了再找我拿新的,账户余额不够了和我说,我让乐茸往里面打钱。”
霍予安垂眸,这是厚厚一叠写了支付人信息的空白支票。
“这怎么好意思呢?”
在简暮笑盈盈的目光中,霍予安毫不犹豫地抽走了支票,小心翼翼地收进自己口袋里,熨帖地拍了拍。
这可不单单是支票,更是他老婆对他的爱。
霍予安捧起碗,感觉这碗软饭格外香甜,他甚至难得能把今天这碗饭吃完不剩饭。
沉默着冥思苦想许久的岁岁忽然开口,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安爸爸要把爸爸的衣服撕碎呀?”
他思考了半天,小小的单纯脑袋瓜实在想不明白,只能求助于问两个爸爸。
不过显然两个爸爸对他这个问题的反应并不是十分热烈……或者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热烈过头了。
一时之间办公室里充满了此起彼伏的呛咳声,岁岁迷茫地拿纸巾擦了擦脸上被霍予安喷到的米饭,小小的脑袋瓜里装满了大大的疑惑。
本来就想不通,现在更是一头雾水。
爸爸们为什么突然咳嗽呀?
还有,安爸爸究竟为什么要撕爸爸的衣服?
岁岁想不通,根本想不通。
一顿午饭吃得鸡飞狗跳,两个大人怕再被孩子揪住一些雷人的问题,默契地没敢再开口。
吃完了午饭,霍予安一边收拾着餐具和垃圾,一边和简暮商量。
“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意见。”
“什么?”
“我父母那边想见一见岁岁……”霍予安手中的玻璃器具碰撞,发出清脆的叮啷响。
“嗯,好,什么时候?”
“和你。”
简暮骤然沉默,猛地抬起头看向霍予安,腰也挺直了,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让他下意识抿了抿嘴唇。
半晌,简暮才确认般问:“见……我?你父母还想见一见我吗?”
霍予安也心知父母这请求有些冒昧,而且第一次见父母,就是爸爸连着儿子一起见,这场景想想其实蛮诡异的。
“他们只是想亲眼见见被他们儿子搞大肚子又被狠心抛弃、独自抚养孩子长大、辜负了这么多年的可怜又坚强的oga,估计想为他们的不孝子向你道歉来着,如果你不想去就千万不要勉强,这样我也能免挨一顿毒打。”
霍予安笑道:“等你什么时候做好了准备再去见他们,也是一样的。之前上学时,我的家人你应该都见过,我姐现在是学委封采的对象,都是好相处的性格,你不要有负担。”
“宝儿,还记得早上我和你说过什么吗?”霍予安收拾完了碗筷,站起来向坐在休息间里玩玩具的岁岁走去。
岁岁捏着一块乐高零件抬起头,歪着脑袋思考一会儿,嗓音软乎乎的:“去见爷爷奶奶。”
“没错。”霍予安俯身把他从地上抱起来,“要在爸爸这里午睡一会儿吗,还是直接去见爷爷奶奶和姑姑,向他们要大红包?”
岁岁听到“红包”,眼睛亮了亮,加上晚上睡得极饱,现在没有一丝睡意。
他抱着霍予安的脖子毫不犹豫:“去要大红包!”
“行!”
霍予安转过身,拿起茶几上的保温袋,朝还在发呆的简暮说:“我和儿子先走了,晚上可能不回家吃饭,你开完了会记得按时吃饭。”
闻言,简暮发呆到涣散的瞳孔总算聚焦了,回过神问:“我让小汪送送你们?”
“不用。”霍予安单手抱着坐在他臂弯里的岁岁,自信推门出去,“我有小驴!”
简暮:“。”
“我听到门铃响了,是小安和岁岁来了吗?”
裴秀榕拿着抹布风风火火地从家里临时开始布置的儿童房里跑出来,望眼欲穿地盯着门口,满目紧张和期盼。
坐在沙发上的霍予梦捏着戳好芒果粒的牙签往嘴里送,摇了摇头:“那是对门的门铃,霍予安回自己家,按门铃做什么?”
裴秀榕想想有道理:“对哦……”
霍予梦实在看不下去裴秀榕从知道霍予安要带着她孙子回家开始就一直坐立难安:“妈,淡定点,你从早上到现在,来来回回大扫除了三次,家具都要被你擦掉一层皮了,你孙子又不会长翅膀飞了,至于这么紧张吗?”
“你把芒果给我放下,这是我给岁岁切的!”裴秀榕语气不善地警告。
“……有了孙子忘了女儿。”霍予梦翻了个白眼,飞快又扎了三块芒果塞进嘴里,裴秀榕举着巴掌就想要呼她。
“小梦说得对。”霍宏华剥着荔枝,他面前的小盘子上已经堆了一座白花花的荔枝山,“你太紧张了,你过来坐这里,像我一样稳重一点等霍予安带岁岁回来。”
裴秀榕的巴掌在即将呼到霍予梦身上时转了个大弯,一把抄起茶几上霍宏华手边的电视遥控器,对着电视按下了关机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