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安惊魂未定抬起头,再一定神,原本乖乖躺在他怀里温存的简暮已经起了床,披上挂在沙发背上的浴衣,眼里带有他们刚相逢时,那种难掩疏离的冷漠。
更准确来说,那更像是一种小心守护的秘密忽然被拆穿的戒备和自我保护。
霍予安迷茫:“你突然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方才沉沦时,他忽然回忆起了那个血淋淋的梦境,试探着摸了摸简暮的小腹,结果发现那片平坦光洁的皮肤上,确确实实出现了一条长达十公分,约大半根手指粗细的疤痕。
但是当时短暂回笼的意识很快再次消散,他被简暮忽然的瑟缩和下一秒主动的送吻迷得找不着北,再次彻底陷入宛如泥淖的谷欠望。
现在云雨初歇,他才又想起了这个问题。他的心里憋不住事,抓着简暮就开门见山。
……结果,看这情况,怎么感觉他好像踩到了简暮的雷区?
简暮抬手整了整浴衣的领口,动作间,手指纤细的骨感在单薄的皮肤下若隐若现,让霍予安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不该问的别问,你只需要做你应该做的。”
他的冷脸十分能唬人,要是公司任何一个员工看到,立刻开始夹着尾巴反思自己的工作是否出现了纰漏。
但是霍予安是谁?
就连简暮又骂又喊让他慢一点,直接上手打他踹他,他都能充耳不闻,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看到,继续我行我素,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他装作没发现简暮的冷言冷语,自顾自说:“我上网查过,你猜怎么着!百度告诉我,这玩意儿是剖腹产的疤!”
说完,房间里再次下降了几个气压。
“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霍予安打了个寒颤,转头看一眼窗户,发现窗户紧闭着,没有风漏进来,于是他只好扯来了被子裹紧。
“我想了想,有常识的人都知道,有病百度,癌症起步,这搜出来的东西都是纯骗人的,不能信,它肯定在驴我。”
简暮沉默了一秒:“……你真聪明。”
霍予安洋洋自得:“我妈我姐都一直这么夸我!”
简暮:“……”
“我想了想,你oga性征发育不全,那个位置正好是生殖腔,你的腺体都已经病变了,也不是没可能连带着生殖腔一起病变,应该是你做过生殖腔相关的手术。”霍予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简暮,“你说我猜的对不对?”
简暮:“……”
他的表情十分复杂,犹豫了半晌,对霍予安的猜想做了个评价。
“可能有点对吧?”他回答时的神色十分空洞茫然,一点也不自信,但又觉得霍予安这一番解释好像有点道理。
霍予安为自己的聪明机智沾沾自喜,自信地抖了抖额前最近变长了,有点遮住眼睛的碎发,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睿智。
看他这幅死样,简暮忽然不是特别想搭理他,径自去了浴室,把自己收拾干净,然后回到床上躺下。
刚躺下,身旁安安静静蛰伏已久的霍予安就翻身压了上来。
“你做什么,我刚洗完!”简暮抬起手撑着他的胸膛,侧过脸躲开他蠢蠢欲动的亲吻。
“你这不明知故问吗,我还能做什么?”霍予安整个人卸了力道,直挺挺地压下来,简暮的手根本支撑不住他的体重,被他压了个严严实实,动弹不得。
这人一边压着他,一边还振振有词。
“简总在我身上花了这么多钱,鄙人内心有愧,自觉不值这个价,只能尽心尽力好好服侍简总,尽我所能,用尽浑身解数,努力让简总值回票价,以免日后追悔莫及。”
简暮都被他气笑了:“刚才已经够了,真不用你这样……你从哪里学来这些乱七八糟的台词,又看了多少智障电视剧?我都说了不用了……唔……嗯……”
草地上燃起篝火,嘉宾们、工作人员和一些前来凑热闹的村民们聚在篝火旁,吃烧烤聊聊天话家常,气氛十分融洽。
霍予安套来的小黄狗圈圈闻着四溢的烤肉香味,兴奋地满场跑,摇着尾巴找村民蹭吃。
岁岁画完了画,跑到小孩子们围拢而成的小圈里,紧挨着被他留下来吃晚饭的秀玉席地而坐。
他来的时候,大家正在轮流讲故事,花朵讲完,下一个便轮到了岁岁。
感受到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岁岁细嚼慢咽地吞下一口鸡中翅,想了想,把他舅舅曾经给他讲过的睡前故事娓娓道来。
故事梗概大致是,七个小矮人大战白雪公主并把她打死,在葬礼上,白雪公主被一个野兽亲醒,结果变成了一只青蛙。她跳到水塘里,被一群小蝌蚪追着喊妈妈,从此,白雪公主、野兽和小蝌蚪一家人幸福生活在了一起。小蝌蚪长大后为了赡养白雪公主和野兽,它们变成了马喽,去峨眉山上扇游客巴掌、抢食物。
听完之后,在场所有人的表情都显得无比苍白。
邵超耀心想果然是山里的孩子,就连童话书都看的是盗版。他看了看自己盘子里堆成小山的烤肉,默默给岁岁送去了一块炸鸡排。
多吃点吧,补补脑子,这看的都是什么垃圾内容。
大家吃饱喝足,逐渐开始来事了,导演最先开始致辞,端着饮料感谢云中村村民们对节目的包容和大力支持。
钱邵哲也站出来,说了一番场面话,举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秀玉杯子里面的饮料喝空了。
她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水,甜滋滋的,会冒泡泡,有香浓的橙子味,忍不住多喝了几口。
岁岁注意到她的饮料已经喝完,站起来:“我帮你再倒一点。”他很有小主人意识,秀玉是他邀请留下来的小伙伴,理应由他来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