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还害羞了。那姑娘长得挺好看的,和你也般配,你可以考虑考虑。”
“部队规定,男女兵不可以谈恋爱。曾哥,你别乱开玩笑。”小黄拿着抹布,专心地擦拭着车子。
“哼,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人家一个名牌大学生,不,研究生,会看上你一个高中毕业的大老粗?而且,她和老长的孙子在谈恋爱,你可别搞破坏,当第三者!”
小黄急了,把擦车的抹布扔进水桶里,说:“曾哥,再胡说八道,我不帮你擦了。”
眼看小黄就要进院子了,柒月从另外一条小径,拐到了小洋房的后门。刚进门,就见魏阿姨从楼上跑下来,焦急地说:“戚大夫,冬子生病了,好像在烧,你快去看看!”
“好的。”柒月答应着,拎起了自己的医药箱,随她上了二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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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良辰的卧室就在她的对面,走廊左边第一间。
他们走进房间,贺良辰正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薄的夏被。看见她们进来,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说:“我都说了没事,不用看大夫。”
魏阿姨劝道:“冬子,有没有烧,这事你说了不算。让戚大夫给你量量体温。”
一对灼烧般的眸子停在柒月脸上,目光如有实质,要将她整个人看穿,让人无以遁形。
一个晚上过去,柒月情绪冷静下来,忆起自己昨晚离开时,他在窗前伫立的背影,高高瘦瘦,透着几分孤寂落寞,似乎不再挺直。
贺良辰失去了以前的记忆,离开了曾经热爱的军营,他心里的痛苦、失落、压抑,无人理解,也无处诉说。
好像被全世界抛弃,那种孤独滋味,他只能独自体味,一个人默默品饮、吞咽。
想着这些,柒月的气已经消了大半。
她从医药箱里拿出体温计,递到他面前,用职业化的口吻说:“把它夹在腋下,保持五分钟。”
贺良辰目光阴沉而古怪地看了她一会儿,把手从夏被里抽出来,解开睡衣的最上面两颗扣子,缓缓抬起右边的胳膊。
柒月半晌才反应过来,气闷地瞪他一眼。
自己跟他已经分手了,不应该再有肢体上的碰触……算了,当着魏阿姨的面,她不好表现得太过生分。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们还在处对象。
她把体温计从他敞开的领口,伸进去,手不可避免要挨着他肌肉结实的胸膛。
柒月只觉得他肌肤滚烫,炙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果然烧了。她不看温度计都知道,起码有三十九度。
她把体温计探入贺良辰的腋窝,然后放下他的胳膊。做这一切,非常自然,完全公事公办,没有丝毫羞涩和暧昧。仿佛对面只是一个普通的病人,而不是有过肌肤之亲的恋人。
等了五分钟,柒月抽出了体温计,看了看,三十九度二,属于高烧。
拿出听诊器,她按在他胸口,一边仔细听,一边问:“你有没有咳嗽,流鼻涕,头痛,咽干,浑身乏力?”
贺良辰看着她,紧抿了嘴,一句话也没说,拒绝与她交谈。
病人不配合,柒月也有办法。
她掏出处方笺,开了一大堆药,西药和中成药都有,告诉魏阿姨:“重感冒,高烧,三十九度二,必须尽快退烧,否则,很可能转成肺炎。这些药里面有退烧的,也有消炎的。如果下午还没退烧,就要去医院打针了。”
魏阿姨听说是高烧,着急地说:“昨晚还好好的,怎么会烧得这么厉害?冬子从小到大,连感冒都很少得。尤其进了部队以后,天天操练,他可以一口气做一百个俯卧撑,两百个单杠腹部绕杠,身体倍儿棒,下雪天还洗冷水澡呢。”
贺良辰在金三角被囚禁了一年,被百般折磨虐待,后来又从悬崖上摔下来,受了重伤,身体当然会变差。
他再是什么钢铁战士,铁骨铮铮,流血不流泪,也毕竟是肉体凡胎,并没有什么能力。
想到这儿,柒月不禁心软了。他遭受了这么多磨难,吃了多少苦,还给弄失忆了。
不就是不再爱她,主动提分手吗?她又何必跟他置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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