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两人来青云山是来去匆匆,也没机会来这喰楼一品美味,如今得了空,印无玄自不会错过。
用完餐,印无玄照例点了甜点送给谢非白,谢非白拿起一块糕点,用手指捻了捻,递到印无玄嘴边,印无玄张口吃了,舌尖还舔过谢非白的手指。
若是他们本身的模样,这样的举动可谓赏心悦目,但他们两人都是乔装成彪形大汉,印无玄的大汉还有络腮胡,这种暧昧的动作就有点恶心人。
旁边桌有幸目睹了这一幕的几人偷偷别过头,不忍直视地干呕。
“那几个家伙什么意思!”印无玄注意到旁边桌的反应,不爽道,“宫主喂我吃的他们在吐什么,等我把他们打到一辈子都吐不出来!”
谢非白好笑道:“笑一笑又没错,而且咱俩这样子,的确好笑。”
印无玄:……
两人出了喰楼后去了客栈,客栈人来人往,就跟菜市场似的,客人全都是修真者。谢非白能抢到一间上房,纯粹是靠的金子的力量。
因他们二人的长相过于粗犷,好多人都在偷偷看他们。修真者的形貌都不会差,且绝大多数人都审美都是翩翩君子的类型,他们二人的大汉形象实在是格格不入。
他们都习惯了目光,目不斜视地进了客房,一进门,两人就变回原样,印无玄也把大剑取了出来。
为了不暴露身份,他隐藏起了标志性的大剑,能做到人剑合一后,他可将大剑置于体内,倒也不用时时都背着。
他拔出剑,小心地清理剑刃,连卷边儿的地方也用手帕一一擦过,谢非白本是想先另寻一把剑给他用着,但他拒绝了,对他来说,大剑是最珍贵的武器,他绝不会换掉。
“待我取回心脏时,就把那些锁链一起带走,让夜大师重新冶炼。”印无玄如此对谢非白道。
谢非白道:“可以,不过阿夜那脾气……你想让他再给你修剑,怕是得下点功夫。”
印无玄想起夜从深的冷眉竖目,垂头丧气道:“属下一定会尽力讨好夜大师。”
谢非白道:“讨好阿夜,不如讨好本座,本座在阿夜那里还是有几分薄面的。”
印无玄眼睛一亮,飞扑谢非白,即刻身体力行地讨好自家宫主。
擦着剑,印无玄想着的全是他讨好宫主的细节,那时宫主看上去很满意,叫声也非常好听,他的讨好应当成功了吧。
“印护法,”谢非白无声无息地站到印无玄后边,对着他的脖子吹了口气,道,“你又在走神了。”
印无玄缩了缩脖子,道:“属下只是在想何时去取心脏。”
“哦,是吗?”谢非白幽幽道,“本座还以为无玄在想我们的事呢。”
印无玄眼神游移,道:“宫主……嗯……料事如神……我确实有想……嗯……”
这时,两人忽听得外面人群大声惊呼,打开窗子一看,就见天上飞过两个人,一人白发白衣,如同谪仙,一人青色长衫,背后绣着太阳和月亮,正是暨明仙尊和方无极。
修真者们个个都仰头去看,还有人也想飞上天去,可青云城设置了合体期以下的禁飞结界,大多数人只能在地面远远瞻仰暨明仙尊的风采。
“暨明仙尊果然是和传说中一样的神仙人物啊!”
“太仙气飘飘了,总感觉他下一刻就要羽化登仙。”
“之前不是传言方门主因为谢宫主一事和暨明仙尊决裂了嘛。”
“和好了吧,暨明仙尊下山不是无极门主去请的吗?师徒哪儿有隔夜仇。”
“暨明仙尊都到了,谢宫主还会远吗?”
……
直到暨明仙尊和方无极进了青城山,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围观众人才各自散开,却仍在讨论方才所见。
印无玄还剑入鞘,道:“他们两个也挺招摇的。”
谢非白道:“你若也想招摇一番,本座倒不介意陪你。”
“我没想招摇,”印无玄道,“青云山又冷风又大,还有胥怀古和饶无愧两个讨厌鬼,我们不住山上,等那个什么大会要开了再去。”
两人会住进青云城而不是青云山,是印无玄的主意。谢非白的灵气还没恢复,畏寒怕冷,住在青云山上少不得被风吹,还不如住在城里舒服。而且碰上胥怀古,他不保证不会起杀心,在里幽都时那家伙想借刀杀人也就罢了,却是连谢非白也要一并杀,罪不可恕!
至于他俩没有入住青云山会引起什么样的舆论,就不在他的关心范围内了。
“宫主,该吃丹药了。”印无玄自己的丹药一天到晚不记得吃,谢非白的丹药却是记得清楚,一到了吃药的点,他不管在做什么都会马上停下来,提醒谢非白吃药,就连双修时都没忘过。
某次,谢非白玩笑道:“你要是再在双修时提醒本座吃药,本座怕是要修不动了,就得再吃点别的药了。”
印无玄没听懂,道:“宫主还要吃什么药?莫非你还有哪里不舒服?我这就去找连丹心来给你看诊!”
他说着就要起身,谢非白闷哼了声,把人给拽回来,道:“印护法,你要这时走了,本座是真的再也修不动了!”
印无玄又连忙伏下身,道:“宫主我错了。”
他也不知自己哪儿错了,反正先认错就对了,谢非白对他的木鱼脑袋早就习以为常,只把人给抱住,投入到新一轮的双修之中。
“印护法,”谢非白服下下丹药,见印无玄神游天外,多半又在想些有的没的,戳了戳他的额头,道,“食髓知味固然好,但你也不能无时无刻都在想双修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