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的话让宋太医一身冷汗直冒,他结结巴巴地开口:“神……神医,刚才是明月姑娘……说道老朽……老朽用针……这些都是要……老朽……老朽不敢啊!”
宋太医的脸色苍白,他深知自己在医术上的造诣远远不及无忧,更别提与明月这样的高手相比了。
此刻被无忧当面指出问题,他只觉得无地自容,恨不得现在地上有一个洞让自己钻下去。
无忧看着宋太医,眼神中并没有责备之意。
他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长处和短处,宋太医虽然医术不如自己,但他在宫中为皇室服务多年,也算尽职尽责。
“宋太医,你无需自责。”无忧轻声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擅长之处,你也不例外。只是这次的情况特殊,需要用到金针过穴这样的高级手法,而你并不擅长此道,所以才会出现问题。”
“柳儿,我早跟你说过,医者……”无忧话刚开口,突然停住了,他警觉到自己的口气恍若又回到了五年前,自己经常这样跟柳儿说话。
那些日子,他们并肩作战,共同面对生死,无忧总是以医者的身份教导和提醒柳儿。
“呵呵,用针?我配用针吗?”明月淡淡地说道,她的声音依旧冷静,但是却能让人听出其中的酸楚。
这句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无忧的心中。
他明白,明月这是在责怪自己,责怪自己当年没有保护好她,让她受到了伤害。
“我……我……”无忧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应明月的指责。
他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却又怕自己的话语会再次触碰到她的伤口。
宋太医闻言,心中的紧张情绪稍微缓解了一些。
他抬头看向无忧,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多谢神医宽宏大量,老朽定当铭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定当全力以赴,以报神医今日之恩。”
然而,就在这时,江瑾城却突然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他一听孩子没有了,心早就拧在了一起,现在又看见无忧和明月纠缠不清,任由黎嫣梦生死不明地躺在床上,不由得心中火起。
他放开了慕容芳,上前拽住了无忧的衣襟,焦急地喊道:“救人!你快救人!有什么不能待会儿说!”
无忧被江瑾城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
他明白,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活黎嫣梦,而不是与江瑾城争执。
于是,他轻轻地推开了江瑾城的手,转身走向黎嫣梦,准备再次为她诊治。
然而,就在这时,却听见明月的尖利声音在这时响起:“王妃!”无忧和江瑾城同时一惊,猛地回身,却见慕容芳双目紧闭,身子软软地向着地上倒去。
江瑾城心中大惊,急忙回身扶住了慕容芳,防止她摔倒在地。
明月伸手搭上了慕容芳的手腕,抬头看着江瑾城,声音冷静而坚定:“王妃思虑过度,再加上痛极惊心,晕厥过去。只要好生静养,应该没事。”说着,她使劲地掐慕容芳的人中,许久,慕容芳才幽幽醒来。
“语儿,我可怜的语儿!”慕容芳才一睁眼,就哽咽着出声,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打湿了枕头。
她的声音充满了凄惨和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慕容芳凄惨的声音触动了明月深深埋在心底的痛楚,她的泪水再也克制不住,盈满了眼眶。
她轻轻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无忧看着明月眼角的一丝晶莹,心就似被狠狠地拽去一角。他就这样怔怔地看着明月,突然开口:“柳儿,你希望救她,还是不救?”
他淡淡地用手指着黎嫣梦,仿佛现在所说的并不是一条人命,而是极其普通的一件事情。
“救!当然要救!”一听无忧的话,江彦立即就急了,跑上去拽住无忧的衣襟,眼中满是赤红,“怎么可以这样?这躺的可是语儿,语儿!”
无忧却丝毫没有被状似疯魔的江彦吓到,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明月,一脸的坚决:“她现在已经气若游丝,若是要救她,只能给她服用保命丸。而这保命丸,我是给你准备的,这天下仅此一颗。”他把黎嫣梦的生死大权扔在了明月的手里。
“救她,求求你救她,明月姑娘,老身给你……”慕容芳一听,挣扎着要从地上起来,声音里满是悲哀和激动,似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来哀求明月。
“呵呵……”明月轻轻地笑了笑,那笑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她伸手按住十分激动的慕容芳,不让她继续挣扎。
明月的嘴角慢慢地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渐渐地漾开去,仿佛春日里绽放的花朵。
当她抬眸看向无忧时,眼中的笑意却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死一般的寂静,没有半丝的喜悦。
“奴家只不过一个人尽可夫的青楼女人,当不得神医的如此厚待。”明月的话,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进了无忧的心中。
她的眼神,冰冷而绝望,让无忧仿佛陷入了无底的地狱之中。
除了一阵阵的心痛,还有一阵阵的心痛。
他呆立在原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柳儿,我……”无忧想要开口,却现自己已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他看着明月,眼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此刻的明月已经不想再听任何的解释和安慰。
她深深地看了无忧一眼,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被命运捉弄,为什么自己总是无法得到真正的幸福。
“快!你快救人!求求你快救人!”江瑾城见无忧只顾着呆,丝毫没有动手救人的意思,焦急地喊道。
他上前一步,朝着无忧深深地弯下腰去,眼中充满了恳求。
无忧却似没有看见江瑾城一般,两只眼睛只是怔怔地看着明月,一副若是明月不开口就不动手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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