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思远虽然气的要命,但也不好作,忙上前拦住她,“悠悠,你等等,爹爹送你回你之前住的院子休息,咱们顺便好好聊聊。”
“行。”云悠悠驻足,等了他一会。
父女二人出了屋子,并肩走在路上。
起先两人都没说话,走了一段路,“咳”云思远轻咳了一声,打破沉默道:
“悠悠,爹爹之前因为形势所逼,没办法认回你们母女俩,害你母亲年纪轻轻,英年早逝,这么多年过去了,爹爹每每想起此事,都无比痛心。”
云悠悠偏头看向云思远,他看起来十分落寞,眼里满是自责和悔意。
她心里在冷笑,渣爹又要开始他的表演了。
从前,他便是用这招,把萧氏耍得团团转,心甘情愿忍辱负重,不惹事,不闹事,在山里苦苦等他浪子回头,一直等到生命消逝,直至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无怨无悔。
见云悠悠不为所动,云思远继续道:
“悠悠,事已至此,无论我怎么忏悔,自责,也无济于事,做错了便是做错了,所幸你如愿长大成人,还出落得亭亭玉立,如今也觅得佳婿,爹爹看得出,睿王一天比一天喜欢你,爹爹看在眼里,倍感欣慰。”
“自古女子出嫁后,若想在夫家地位巩固,娘家的势力必不可少,所以爹爹很想把你两个弟弟弄到国子监研学,为云家蓄势,此事若是能成,云家以后会越来越好,延续辉煌,而你,在夫家的地位也会稳如泰山。”
他说这话时,态度十分诚恳,每一句话都是从云悠悠的切身利益出,那叫一个情深意切。
若云悠悠只是个寻常女子,此时应该已经被他说服。
要想坐稳睿王正妃的位置,娘家的底气确实很重要。
只可惜云悠悠从来不是一个寻常女子。
荣华富贵,身份地位对于她来说什么都不是,睿王妃的头衔她早已打算抛弃。
她足够独立,不需要依靠任何人,靠自己就可以很好的活在这世上。
云悠悠点头附和道:“爹爹,你说得有道理。”
云思远见她终于动容,面上一喜,忙道:“这么说,你也同意了,等明年清明再给你母亲迁坟?”
“你是一家之主,若你非要等到明年,我也只能同意。”
“悠悠,爹爹就知道,你和你母亲一样善解人意,明白爹爹的苦衷。”
云悠悠看了他一眼,轻笑一声道:“我确实可以等,不过妹妹的婚事和祖母的身体能不能等,就得看她们自己了。”
“你……”云思远没想到云悠悠这么固执,谈话又绕回原点,看着面前和萧氏眉眼有几分相似的女儿,他眼里神色十分复杂,痛心道:
“悠悠,你以睿王妃的名义出面帮静雯退个亲,给你祖母配点药,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若要酬劳,爹爹可以把家里的商铺过户几间给你,都是一家人,你何必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呢?”
“爹爹,不是我落井下石,近些时,母亲每日托梦给我,她说必须年前迁坟,不然她魂魄不安,死者为大,你从前负了她,现在便是你好好补偿的时候,可千万别再推脱,不然她若夙愿得不到满足,反噬到静雯和祖母头上,可就得不偿失了。”
云悠悠说到最后,眼神逐渐变得阴冷,看起来格外瘆人,云思远不禁也打了个寒颤,心虚道:
“悠悠,你切莫瞎说,你母亲为人温柔善良,知书达理,她不会做这种事的。”
“呵”云悠悠冷笑一声,道:
“为人的时候温柔善良,变成鬼就不好说了,说不定她心性早就变了,这种事,怎么说得好,若她非要报复,搞得云静雯和那昌平侯世子大婚后,婚姻不幸,过得生不如死,祖母肺病越拖越严重,可能熬不过这个冬天,那就不好了。”
她这分明是赤裸裸的威胁,还诅咒王氏活不过今年冬天,云思远怒了,指着她的鼻子,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