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十年后的忏悔真诚无比,澄清派祖师怜爱世人,怎么会怪罪他的弟子?
香火燃烧使的沉静的殿内聚起丝丝灵气,祖师爷静静的坐在那望着赵颐真,灵气从赵颐真的头顶落下,使他的灵台更加的清净、澄明。
“······”
“祖师爷若不怪罪,弟子知道该怎么做了。天下大治,莫不谓之黎民百姓;天下大同,止于至善;天地不仁,生生不息,道法自然。”
“······”
他再拜祖师,重拾初心。心中豁然开朗,明达通澈。
大殿外已由冯佑臣清理干净,只是还未重塑大门。赵颐真来到殿外挥起拂尘,倒塌的大门重新建起,四周的花草也在拂尘经过后重生了起来,唯一未重现的是殿门外门头上的长明灯。
冯佑臣无比惊讶,师父竟然让澄清观恢复了原样,他欣喜不已,仿佛过去的事从未发生过,他们还是无虑的小道士。
他兴奋的跑到赵颐真面前:“师父!您这是恢复了澄清观。”
赵颐真也笑道:“今后就随师父在观中修行。”
冯佑臣先是开心,后又是不解,他们回来的目的难道不是为了除魔卫道?怎么又在观中修行?
“师父,为何?”
赵颐真解释道:“除魔卫道是我等的职责,邪魔逐渐现世,新的君主还在锤炼,我们就在观中等着,时机到了,那人自然就来了。”
“······”
冯佑臣还是莫名其妙,莫不是师父要学那姜太公钓鱼?可是谁又是周文王?
除魔卫道他倒是能帮得上忙,只不过他平时不专研这个,对于政事一知半解,闲着没事还不如让他多画点符咒。
九恒山下的百姓终于能看见山上的情形,他们惊讶的发现,常年云雾的山顶突然间艳阳高照,可以看见一座不算辉煌的道观杵在上面,偶尔还能听见敲磬声。
只有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知道这是山里的神仙又回来了,他来不及向年轻人解释,争抢着到曾经扶桑神树生长的地方烧香叩拜。
这么多年过去,山上的神仙总算是原谅他们当年的犯下的错。
把坏人指向山上,毁了澄清观。
这么多年来日子一天不如一天,家里的男丁都被招去当兵,种地没有收成,养不活家人就算了,还要上缴赋税,养活京中一帮达官贵人。
要惩罚,这惩罚也够了。
山上终于清明了,乱世也该结束了。
入圣道
关河令回到澄清观后,赵颐真知晓商陆不愿回来的缘由,便没有强行让他回到观中,师徒三人便在观中有修行了四年。
这四年里,朝中可谓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先是凌竹卿集结朝中官员与军将讨伐容显翁,容显翁征兵压制,各部乱成一锅粥,眼前的形势使他们摸不准该怎么站队。
虽说凌竹卿拿出了先帝遗旨,但先帝已无后人在世。改了国号不管怎么说,容显翁是皇帝,江山还姓容,他还是正统。
不跟着造反吧,气氛已经到这了。
从这十几年来看,容显翁可真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他施行暴政,极力的打压朝臣,禁止任何人议论他。大臣更是想杀就杀,从不论后果,每天上朝跟上刑场似的,下了朝还得摸摸脑袋在不在头上。
更不会去管百姓的死活,天灾兵祸十多年,都快把这个新陈给熬干了,老百姓形如走狗,觅食到皇城脚下,他就当看不见。
最可恶的是他还迷上了丹药,说是吃了可以长生不老。许多人暗地里骂他,他要是长生不老,天下人都得死光了!
可恨他听信妖道谗言,听不进良言,建个什么浮玉宫,练那劳什子仙丹,弄的整个皇城乌烟瘴气!
再这么下去,人这一道非灭种了不可。
起兵吧,造反吧!
凌竹卿善于笼络人心,说服程廷江依附,加上文臣好友李子洵支持,他们算是朝中最大的造反派。
稍微有点实力的自称一派在朝中观望,只有当年推崇容显翁将他从天牢里弄出来的人还在极力的维护他。
直到他称帝十四年后突然暴毙,说来奇怪,他也并无子嗣,还在维护他的旧臣愣是不知从哪弄出来个孩子,说是他流落民间年幼的皇子,给推上皇位。
这些人很清楚,一旦容氏失了天下,他们会死的很惨,甚至与容显翁一样,给后世留下骂名。
他的尸体极臭,像是腐烂了很久,皇城连日阴沉,出殡那天下起倾盆大雨,雨水冲涮的气味弄的整个皇城都是臭的。
他的这个所谓幼子当上皇帝还没几天就被凌竹卿等人给赶下皇位,原因是此子来路不明。
这就造成了朝中无人为帝的状态,最麻烦的是那个妖道。
妖道木成寅他拿出一道圣旨说是容显翁命他代理朝政。这人几十年样貌并未改变,想来是有修行在身的。
朝堂之上当权者最忌讳受教派掌控,南容开国时便灭一次宗门看来是非常正确的决定,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让一个妖道专权,即使再看不惯也拿他没办法。
对于凌竹卿来说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木成寅有的是法子弄死他,并且还让人看不出来。
他们将那孩子赶下皇位没多久,凌竹卿便生了场大病,久治不愈。他预感自己时日不多,这病想来与木成寅有关,匆忙召集了众人商议他死后的事宜,不仅要为孝惠帝报仇,还要肃清朝纲,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最后当着众人的面向其子凌斌交代:“孝惠帝还是皇子时曾结交过几位澄清派的道长,当年东海水患便是他们相助,孝惠帝才得以顺利平息水患之事。后来孝惠帝登基,先帝出殡那天皇城动乱,褚青甫的道长为保孝惠帝,除魔而丧命,便是青平观里供奉的青平真君。青平真君曾是澄清派弟子,他师父与师弟,自孝惠帝登基后他们就隐于九恒山上修行,要对付木成寅还需请澄清派师徒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