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肃吃了云媞这么一句,一股子郁气直接堵在心口,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
难受得要命。
所幸秋良悌的院子不远,两人很快赶到。
没一会儿,府医赶来。
三人一齐进了秋良悌内室。
云媞只见,秋良悌躺在床上,一张粉面被高热烧灼得一片通红,嘴唇都皲裂了,看着格外的可怜。
叫来她院中的贴身侍女,云媞质问:“好生生的,秋良悌如何病成这样?”
“奴婢不知……”
云媞目光再次转向秋良悌。她是萧皇后塞进来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怕是皇后都会知道。当真麻烦。
没一会儿,府医看诊毕。
云媞:“如何?”
那府医上了岁数,眸光都隐在耷拉下来的眼皮中,看不清楚。他咳了一声,才道:“原本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良悌年纪小,初为人妇,一时间叫周遭这四面高墙局住了,心中郁结,又感于时气,方才病了。”
“这么说,不打紧?”
“这郁气不散,今日是高热,只怕明日又要借着旁的疾病作出来。到时候,只怕不好治了。”
“原来如此。”云媞低头沉吟。看来,这秋良悌要的是……
李怀肃:“既然是憋着了,那孤允她好了后,回门看看。”
只是秋良悌位份不高,李怀肃赏些东西便足够了,无需亲自陪着回去。
他的话刚落,床榻上的秋良悌在半昏迷中出一声哽咽,“不要……爹娘……你们如何就这般……这般去了?丢下小秋一个……小秋怕,好怕……”
意思是,她的爹娘已不在了?
果然,伺候在床边的婢女向李怀肃,面露难色:“太子殿下,良悌曾和奴婢说过,她父母早亡,没有家人,也没有家了……”
“没有家,那她想要归到哪儿去?”李怀肃皱眉。
云媞却是听出来了,她轻笑一声,“左右不过是要去散心,又何必非要归家?”她刻意顿了顿,看着床榻上的秋良悌连呼吸都放轻了,才缓缓道:“不若臣妾为秋良悌向太子殿下求个恩典,就让秋良悌随着你我,一同去游猎会上乐一乐吧。”
李怀肃微微一愣。
如今,这云媞与丘山圣人比试的游猎会,明面儿上已经成了皇家组织的节目。
参与的人,身份不能太低,会惹人闲话。
李怀肃:“这……”
云媞:“游猎会在白山,距离盛京四百多里地,是个风景优美的好地方。正适合秋良悌散心。殿下刚才还说心疼秋良悌,这不是带着良悌散心的好时候?”
听出云媞语调与往日不同,李怀肃眉峰轻挑。
云媞这是……妒忌了?
那……倒是很好。
李怀肃:“孤允了。”
床榻上,双眼紧闭的小秋,长长出了口气。
不出半日,秋良悌的高热便退了,撑着身子起来,去太子妃院中谢恩。
亲耳朵听了太子妃说,要带她同去游猎。秋良悌喜不自胜,跪地称谢。一时间,一正妃一良悌,其乐融融。
这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太子府。
小秋刚回了自己院中,披衣喝药。
“吱嘎——”一声。
房门被人不客气地推开。
她抬眼一看,只觉心中厌烦。
是翠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