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捂着腿跪在地上,脸色煞白,裤子湿透了,不知是血还是别的什么。
她吃了他的一块肉。
老板最终因为失血过多死了。
我离职回到学校继续念书,我开始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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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接受。她没有情绪,也不怒,但忠诚、干净、从不迟疑。她不是什么畸形,是我的另一部分。
我甚至尝试过谈恋爱,有男生追了我两年,温柔到不行。他安静,笑的时候眉眼像风吹落的灯芯草。我们看电影,吃饭,走夜路,他从不碰我。也许他是不一样的,我的心软了下来。有一天我愿意让他碰我了,我们在房间里,他的动作轻得像怕弄碎我。
黄昏坠在屋子里,我们亲吻,他的手试探着落到我的腰间,再往下,像怕吓着我,又像忍不住贪婪。
可当他的性器挨近我身体时,我感到那熟悉的刺痛。
我立刻推开他。
他有点受伤地看着我:“我不是坏人,别拒绝我好吗?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点头:“我知道,可我不行。”
男生看着我,悲伤的眼神很漂亮。
沉默之后,我试着告诉他:“我下面有一张嘴,嘴里的牙齿会把你的性器咬掉,不是比喻,是……真的。”
他没说话,但我看见了他眼里逐渐冷却下来的东西。
他以为我疯了。
没关系,我不怪他,我早就不指望谁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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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后我租了个小公寓,有窗子,看得见海。墙上贴着泛黄的玫瑰图案,风一吹就翘起来,我养猫、看书、工作。
我过得不坏,也不孤单。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没有那张嘴,我会是什么样?
也许更温柔?也许更脆弱?也许会依赖别人,期待某种幸福?
偶尔夜里梦见那嘴在我体内生根芽,牙龈上开出花,齿缝里长出红丝绒的舌。
我梦见她张嘴,笑得比我还温柔。
我现在这样也挺好。
我能保护我自己,我不怕黑夜,不怕醉酒,不怕一个人走夜路。
我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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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常说,女孩要有自我保护意识,要懂得拒绝。
可没人告诉你,当你真的拒绝,他们会笑你冷漠、说你过度防备、不够女人味。
我不想解释。
最终我4o岁时结了婚。
然后结了一次又一次,我的老公总是会生意外,警察和保险调查员来来去去,最终都走了,只剩下我和钱,后半生靠着保险金我活的还不错。
我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
我的身体里藏着一张嘴,她饿的时候,我会出去走走,她不说话,但一直在,碰到想吃的东西,她会让我察觉到。她像影子,像刺,像一条沉默的河,流在我与世界之间。
我不确定那是什么。也许是本能,也许是愤怒,也许是祖先留给我的某种馈赠。
但我知道,有她在,我不会是被吃掉的那个人。
我有嘴,能咬人。
咬就够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