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夫人听闻此言,心中既愤怒又忧虑,但又不敢真的与他硬碰硬。
于是,她放缓了语气说:“好吧,不卖她也可以,但今后你绝不能再像刚才那样胡来!你现在最需要关注的……”
纪胤礼急忙打断她的话:“好了好了,我明白了。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地读书,确保在下次的科举考试中金榜题名。母亲,您今天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继续看书了。”
这时,纪夫人才想起自己的来意:“你手头有银两吗?我想去买一些干菜回来,你学习如此劳累,不能让你吃得不好。”
纪胤礼回答道:“我哪里来的银两,家里的银两不是都掌握在您手中吗?”
纪夫人心中自然清楚,纪胤礼手头并不宽裕,“你妻子的妆奁中难道也一无所有?你先去她那里取一些给我,等到家境好转,我再为你补偿。”
纪胤礼略感惊讶:“母亲,这……似乎不太妥当吧?”
纪夫人向他投去一个轻蔑的眼神:“有何不妥?她的一切不也是你的?将来你金榜题名,她不是也能分享你的荣耀与福祉,现在你使用她的一点银两又有何妨?”
纪胤礼听后,觉得似乎也有道理,于是起身走到顾芩涟的衣柜前,细细搜寻。
不久,装满银两的钱袋便被他从衣柜深处翻了出来。
袋中不过百余两白银。
纪胤礼从中取出几枚碎银,递给纪夫人:“就这么多吧,拿得太多,她若现,恐怕会心生不悦。”
纪夫人并不嫌少,接过银两后叮嘱道:“她若追问,切记不可说是我动的手,否则她若大吵大闹,我这张老脸往哪里搁?”
纪胤礼不以为意地答应:“放心便是。”
纪夫人拿到银两后,反复叮嘱纪胤礼要将全部心神放在学业上,这才缓缓离去。
待纪夫人身影消失,纪胤礼坐回书桌前继续阅读,然而心中却无法平静。
他转头望向顾芩涟的衣柜,再次起身,将钱袋重新拿了出来,从中又悄悄抓了几枚碎银藏入衣袋。
将钱袋归位后,纪胤礼匆匆离开了家门。
……
夕阳西下,端王府的菜摊收摊了,家仆们将门前散落的烂菜叶和泥土清扫得干干净净。芙庾带着一名小丫环,将沉甸甸的钱箱搬入了顾芩澜的院子里。
小满指挥着几名仆妇铺上竹席,芙庾与翠莺则合力将钱箱推翻。
“哗啦啦——”
一箱子的铜钱和碎银如瀑布般倾泻在竹席上,小丫环们围过来,兴奋地开始清点今天的收入。
待这一大堆零钱清点完毕,芙庾拿起账本认真记录,又核算了总账目,微笑着道:“姑娘,我们已经赚钱了。”
菜摊不过摆了三天,便已将之前预付给佃户的银两全部收回。
从此以后,每一次摆摊,都将带来纯利润。
那些曾经嘲笑顾芩澜胡闹的人家,如今也只能闭嘴。
顾芩澜却依旧保持着平静,这点微薄的收入,对她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红叶轻盈地跨进屋内,脚步如行云流水般敏捷,她趋身至顾芩澜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急切:“纪家传来了最新消息,纪胤礼竟然盗用了大小姐的银两,跑去烟花之地潇洒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