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着一嘴牙膏沫,茫然地摇摇头。
徐景祎说:“好好刷牙,别把牙膏吞下去了。”
“噢……”
祝七想,可能是自己睡糊涂产生的错觉吧?
——并不是。
这天半夜,他又被啃醒了。
和昨晚一样的姿势,一样的后颈受敌。
这次祝七很明确地感受到了尖锐的戳刺。
他什么也没做,等着徐景祎慢慢松口,然后轻手轻脚地翻了个身面向对方。祝七深呼吸两口,像是在打开潘多拉的魔盒一般,小心而谨慎地用食指和拇指拨开徐景祎的嘴唇。
仓鼠骄傲的夜视能力下,他目睹了两颗野兽般的尖牙缓缓收回、变成寻常的人类牙齿的过程。
祝七彻底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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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景祎很快便发觉了祝七的犹疑不安。
譬如说话时,他总会盯着自己的嘴巴看,神情复杂而忧愁;又譬如,他经常望向自己的手机,时常欲言又止;再譬如……
“我觉得……要不我还是自己睡吧?”
很好,才睡了没几天,又闹着要分房了。
“这次的理由?”徐景祎问。
祝七支吾:“我……我偶尔也会想自己睡的嘛。不可以吗?”
少年抬眸看过来,难得带了些哀求,很是楚楚可怜。
他似乎在为什么事情感到焦躁。
徐景祎沉默片刻,给他收拾了一间空房出来。
是最近逼得太紧了么?
或许是该给他一点喘息的空间。
徐景祎太贪心,和祝七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不想浪费——毕竟谁也无法预料分别的时刻什么时候到来。等祝七联系上那个世界、等那个世界能够将他安全地接回去。
不是没想过找到祝七的世界,只是从未有过先例,他预测不了自己能否成功,成功或是失败后会造成什么后果……
就像他想珍惜祝七一样,这个有着父母、手足、朋友和无数活生生的人的世界,也是他珍惜的对象。
“我就在隔壁房间,”离开前,徐景祎垂眸看着祝七,手掌很轻地揉了揉他蓬松柔软的头发,“不锁门,你随时可以过来。”
少年搂着抱枕,乖顺地点头:“嗯。”
房门合上,祝七拿着手机快步上床,戴上耳机,看着通讯录里昨天加上的徐景卉的账号,调整呼吸,发送视频邀请。
那边接得迅速:“hi!”
祝七紧张地打招呼:“你、你好……”
电话那头,徐景卉凑到镜头前端详两眼,噗嗤一下笑了:“和露露姐说的一样,你真的好可爱哦!让我想到了我的仓鼠——对了,你跟我哥在一起,应该有看到过乖乖吧?它是我的仓鼠哦,很可爱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