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七还处在睡醒的懵然和照片的惊吓中,整只鼠如石化般呆立原地。
紧接着,他被体内涌上来的一阵眩晕和四肢发软冲得打了个激灵。
某种不详的预感在叫嚣,他几乎是不做思考地飞快打开鼠笼,手忙脚乱地爬出去,中途跌了个踉跄,天旋地转间,眼前的一切在一瞬间骤然缩小——
一声落地的闷响,祝七结实地摔在地上,四肢百骸都在痛。
还很凉。是肌肤大面积接触地面带来的凉意。
他扶着脑袋坐起来,对着自己的双手和光裸的人类身躯发愣。
远离市区四合院宅子安静清幽,今日晴光大好,院落中央的榕树承托着芒芒秋色,茂盛得令人心慌。
不远处传来徐家父母的讨论声:“我觉得这张不错……快点快点,乖乖等着呢。”
祝七不断嗡鸣的脑海中只剩下三个字:完蛋了。
徐景祎的这趟差没有预想中棘手,不到一周就能回去。
奔走应酬了一天,回到酒店时夜已深,他洗漱完发现手机上好几个父母打来的未接来电。
徐景祎回拨过去,徐妙然一反平日的嬉笑,直奔重点:“乖乖丢了。”
徐景祎反应了两秒,才道:“丢了?”
徐妙然简单说明前因,然后告诉他:“我们回去的时候它就不见了,你房间的窗户也开着,我们已经找了一天,什么踪迹也没找到。”
徐景祎无暇顾及他们拿自己照片摆阵的这件事有多离谱,拧眉问道:“什么都没找到?”
徐妙然说对,着重强调:“什么都没有。”
这才是最不寻常的地方。
徐景祎一时没说话。
徐妙然说:“你先忙手头的事,我们会继续找,给你打电话是让你有个准备。”
徐景祎“嗯”了声。
结束通话,徐父端来一碗小馄饨,宽慰妻子道:“吃早餐吧,急也没用。景祎怎么说?”
“没说什么,但他的想法应该跟我一样,”徐妙然沉吟道,“很不对劲,按理说不可能找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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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七缩在暗巷角落,谨慎而又茫然地注视着巷口的动静,每每有人走过,他便裹紧身上的衣物,更往里藏。
身上的衣服是慌忙从徐景祎的衣柜里拿的,衣服宽大得能当裙子穿,裤子更是一步一掉,在腰上根本挂不住。只有贴墙坐下把自己蜷起来才稍微好些。
他从宅子里跑出来,已经一天没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