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穿高跟鞋的次数不多,走了没多远脚就有点酸痛。她环顾四周,长廊上空无一人,连半壁江山的服务员都跑过去看热闹了。
她缓下步伐。
休息了几秒钟喘气。
她拿出手机准备给薄司御发信息,敲好的字还未来得及发送,后方便传来一阵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她的胳膊被人握住了。
上一世在一起十来年,许多感知都成为了身体的习惯,遗忘的速度没这么快。他掌心贴上来那刻,林晚就意识到身后的人是陆景川。
“晚晚!”
他声音不稳,喘息强烈,应该是一路跑过来的。林晚动了一下胳膊,没能从他手中抽离。她有些烦躁,抬起头往后扫了他一眼,眼神冷漠:“陆家培养你这么多年,陆少爷连基本的人际交往素养都没有?”
未经允许的肢体触碰是侵犯。
很没教养。
陆景川装着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朝她又靠近了半分:“我没有办法,我怕我握松了,你就溜走了。”
“能溜走就说明不合适。”
“我们怎么可能不合适?别人都只有一辈子,我们有前世今生,我们是公认的圈子里青梅竹马模范情侣,是夫妻啊。”
“你是不是疯了?”
“是!”陆景川压抑着心里的情绪,步步往前,将林晚困在自己胸膛和后方的白墙之间,“我是疯了,从上一世我们坠楼前,你跟我说解除婚约的时候我就疯了!车祸现场,你推开我的手,宁愿被车撞也不乐意被我搭救的时候我就疯到没有理智!”
“所以你把林可意扔在婚宴现场了?”
“她本来就不是我要娶的人,是林振华唯利是图,一心只想攀上陆家,谋求合作利益,才把她塞了进来。我事先根本不知道红盖头下的人是林可意,我一直以为是你!”
林晚奋力挣脱他的手。
狠狠在他皮鞋上踩了一脚,又细又高的鞋跟犹如一颗钉子扎进他脚背血肉,疼得陆景川倒吸一口凉气,本能往后退了几步。
她紧盯着他失色的脸,毫不客气拆穿他伪装的深情:“上一世你在求婚现场为了林可意扔下我,这一世你在婚礼现场为了我扔下林可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
“我……”
“陆景川,渣男这个词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你,你就是个烂人,一个从骨子里就腐败溃烂的人渣。你真虚伪,真令人恶心。”
“晚晚,我知道上一世是我对不起你,我后悔了,也在积极改错弥补自己的过失。你骂我也好,打我也好,不要不理我,不要扔下我可以吗?只要你答应接受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能不能再相信我一次,我心里真的只有你。”
“你怎么不去死呢?”林晚不明白人的脸皮到底厚到什么程度,才能像陆景川这样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番话:“你这种人老天竟然给了重生的机会,真是不公平。接受你可以啊,你去死,明年清明节我一定诚心诚意捧着花去墓地给你烧纸。”
陆景川犹豫了。
吞吐了几下都没说出话。
看他这样子,林晚冷笑出声。他就是一个极端利己主义者,无比的自私,他绝不会为谁牺牲。正因为猜到这一点,林晚才觉得他的保证是个笑话:“既然陆少爷做不到,那就少在我面前晃悠,你这张脸我看着真的很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