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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在所不辞（第2页）

沈若岚昨日在朱雀大街遇袭，动静那样大，死伤那样惨重，怎么可能在朝堂上毫无波澜？

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枪，竟是由张承这个老顽固放出来的。

“哦？”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沈将军乃镇北侯之后，于雁门关一役立下赫赫战功，何罪之有？”

张承梗着脖子，唾沫横飞。

“陛下！功是功，过是过！昨日，朱雀大街，天子脚下，御道之旁！沈若岚公然纵容手下，与不明刺客当街火并，刀光剑影，血流成河！致使我朝都城秩序大乱，百姓惊恐，商铺损毁，死伤无辜者数十人！此等行径，目无王法，视我大周律例于无物！简直骇人听闻！”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亲眼目睹了现场惨状，充满了道德的谴责。

“区区一个臣女，竟敢在京师重地掀起如此大的风波！这与当街行凶何异？若不严惩，何以正国法？何以安民心？长此以往，京城岂不成了她沈若岚可以为所欲为之地？”

这番话说得是声色俱厉，直接将沈若岚定性为混乱的制造者，而非受害者。

与贤王旧部有染，或是平日里就嫉妒沈家军功的官员，立刻开始窃窃私语，眼中流露出赞同之色。

“张大人所言极是啊，昨日那场面，听闻惨不忍睹……”

“一个女子，如此张扬跋扈，成何体统？”

“镇北侯府虽有功，但也不能恃功而骄，祸乱京城啊！”

张承听着周围隐隐传来的附和声，胆气更壮，他猛地一甩袖袍，再次朗声道：“陛下！更有甚者！据臣暗中查访，昨日与沈若岚火并之人，来历不明，手段狠辣，绝非寻常江湖草莽！沈若岚一个深闺女子，缘何会招惹上此等亡命之徒？又为何能调动力量与之抗衡？这背后是否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是否与某些意图不轨的势力有所勾结？”

他这话就更加诛心了，直接将矛头指向了沈若岚的动机，甚至隐隐暗示她可能与叛逆势力有关，故意在京城制造事端。

“臣恳请陛下明察！严惩沈若岚！以儆效尤！肃清朝纲！”

张承跪伏在地，一副忠心耿耿、为国除害的模样。

一时间，殿内气氛更加紧张，不少官员都低下了头，不敢去看皇帝的脸色，也不敢轻易站队。

就在这时，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压抑的寂静。

“张大人此言，未免过于偏颇，颠倒黑白了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亦无归自武将队列中缓步走出。

他今日穿着身玄色劲装，并未着甲，却自有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

他面色冷峻，直视着伏在地上的张承。

亦无归，如今虽无明确官职，但谁都知道他是沈若岚身边最得力的臂助，昨日更是亲历了那场刺杀。

由他出面反驳，再合适不过。

皇帝看着亦无归，不动声色，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亦无归对着龙椅方向躬身一礼，随即转向张承，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张大人只知朱雀大街混乱，死伤惨重，却可知那混乱因何而起？可知沈将军当时身处何等险境？”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百官，继续道：“昨日，末将护送沈将军途经朱雀大街，突遭数十名黑衣刺客围杀！那些刺客个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分明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他们所用兵器，皆淬有剧毒，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要置沈将军于死地！”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敢问张大人，面对如此精心策划、规模庞大的刺杀，沈将军束手待毙，引颈就戮，才算是遵守法纪、安分守己吗？”

张承被他问得一时语塞，脸色涨红，强辩道：“即便遇刺，也应报官，由京兆府和禁军处置！岂能当街……”

“报官？”亦无归冷笑一声，打断了他，“张大人说得轻巧！刺客来势汹汹，转瞬即至，围杀之势已成！若非沈将军身边护卫拼死抵抗，恐怕不等京兆府的人赶到，沈将军早已香消玉殒！到那时，张大人再去追查所谓的真相，还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