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谁是与她第一个交易的男人。
思及此,谢容砚心中莫名有些烦躁,他只当是不悦被一个这样居心叵测的女人牵制,偏生他还找不出证据。
“既已发生,奴婢自然要多为自己打算。”兰若理所当然,眼底压抑着。
“小公爷定然不会与奴婢计较这些小事。”
谢容砚不明所以的压低了眉眼,“如你所愿。”
守夜时,兰若拿着蒲团稍稍离得远了些,心里期盼着夜色早些过去。
等天色浮现鱼白,兰若才得以离开。
人刚出去,谢容砚就醒了。
唤了言书进来。
“小公爷,小的已经问清楚了,确实是老夫人所为,那婢女唤桃红。”
谢容砚却对另一件事更加好奇,“去让府里的嬷嬷排查一番所有婢女,看谁胸前有一颗红痣的,着重排查。”
“一旦有疑,带来见我。”
言书点头,“是。”
—
杜兰若的院子与杜承远的院子还有些距离。
远离谢容砚后,她才心有余悸拍打着自己的脸,压抑着的情绪让她忍不住泛起泪花。
那一刻她是真的在害怕。
但她只能咬牙受着,庆幸谢容砚还没有全然失了理智,若真发生些,就当真是揪扯不清了。
三个月而已,她忍得。
回了院中,兰若想着一会儿让春桃帮忙烧些热水送来,却听见院子里某一处传来动静儿。
似乎是一个人。
她走近去看。
草里虚掩着一个男人。
男人一身黑衣被腰间渗出的鲜血染的发红,浓重的血腥味嗤鼻。
他几乎毫无生息一般的躺在地上,手里还握着一把短刃,看模样似乎是不小心掉进她院子的。
兰若犹豫再三,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
还好,没死。
不然突然多出一个死人在她院子里,还真是难办。
她想将人挪进屋。
费力拉起将人放在背上打算扛起。
脖子上忽然一凉。
男人微眯眼睛看着兰若的侧脸,手里的短刃架在兰若脖子上,他喘着气,问:“你是谁?”
兰若吓了一跳,脖子有些疼,“你掉在我院中,我见你没死,好心搭救你。”
“你问我是谁,我倒想问你是谁呢。”
周郢腰腹处的伤口‘咕咕’冒血,他虚弱不堪,现在只是强撑着。
他追踪可疑之人,被一箭射伤,逃跑时体力不支掉落在院子里。
这是她的院子?
“这是哪儿?”
“城东积云巷。”
积云巷?他记得杜兄就住在这一带。
周郢收回短刃,几乎无力,“劳烦姑娘了。”
兰若将人扶进屋放在软塌上靠着,发现他还醒着,惊叹他的毅力。
旁人若是受了这么重的伤,怕是不死也丢了半条命。
她翻出些伤药。
可看着周郢的伤口,她有些无从下手。
血太多了。
周郢似乎瞧出了她的犹豫,自己忍痛将腰间的衣裳撕开,将伤口暴露出来,“还请姑娘替我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