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微这时已经不敢再触碰这些水葫芦了,奶奶一边整理水葫芦,一边用盐灭杀水蚂蝗。
等两个箢箕已经快放不下了,周可微赶忙提醒道:“奶奶,我们该回去了。”
周奶奶抬头看看头顶的大太阳,把小袋子寄好,绑在箢箕边上说道:“行,快晌午了,我们先把这水葫芦送去村口称重就回去。”
她们往回走的时候,忽然听到上游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远远望去,只看到黑压压的人头聚集在岸边某处地方,好像是村里的洗衣部。
“呜呜呜…救命啊,救命啊!”是小孩的惊恐无助的哭喊,夹杂着大人惊慌失措的呼喊声。
“奶,该不会是有小孩溺水了吧。”周可微心惊肉跳起来,忽然想到刚才有几个小孩在水里嬉戏打闹地争抢水葫芦,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囡囡,你慢走些,远水解不了近渴。”周奶奶看着路面上坑坑洼洼的石头还有堆积如山的水葫芦残梗,不放心地跟在她后面提醒。
周可微脑海里一直在不停循环播放着海姆立克急救方的操作跟心肺复苏的正确步骤。
她肩上挑着两个箢箕,虽然不是很重,但是有些摇晃,走得确实有点艰难。
她靠近人群的时候,快把箢箕放下。拨开厚实的人墙,洗衣部的水泥平台上,趴着一个被脱得精光的小男孩,眼泪鼻涕糊的一脸,嘴里不停地呼喊着:“呜呜呜!快救我,它钻进去了。”
几个大人围在他的屁股旁边着急打转,用力掰开他的两个屁股瓣,往里面仔细查看起来。
水泥石阶上坐着一个老奶奶,默默垂泪,不停地拍着大腿:“哎哟,哎哟,这可怎么办?”
“什么也没有看到啊,是不是钻得更里面去,这东西最喜欢湿润的地方了?”
“顺子,你是不是看错了,爸什么都没有瞧见!”顺子的爸周仁信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唉,活了大半辈子,不知在这水里游过多少次了,就没听说蚂蟥还会往人的屁股眼里钻的,最多是在腿上吸点血…”一位头花白的老爷爷,背着手在一旁来回踱步起来。
顺子突然挣扎爬了起来,崩溃大喊到:“呜呜呜,爸它在里面动起来了!刚才在水里的时候,它要往我屁股里面钻,我想伸手抓住它的,但是它太滑了,没抓住,爸,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话,让在场所有人头皮麻起来。
刚在外面水里游泳的几个男孩子,也被家长扒光检查,连头丝跟小鸡鸡都没有放过。还被家长反复询问,身体有没有哪里不对劲的。
“快让开,你们快让开。”顺子的爷爷周大通闻讯赶来,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两手各提着一个水桶。
“仁信,先往他屁股里面灌肥皂水,再灌盐水,两个我都带来了,这土方子有用。”
接着,现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起来。
几分钟后,
“哎哟,你们看这个黑黑蠕动的东西是不是蚂蝗,真进去了!”顺子大伯周仁川惊呼出声。
“对对,现在换盐水,灌完就让顺子蹲下来。”周大通声音颤动起来,怎么这么倒霉。
又折腾了半个小时,还是没有把蚂蟥弄出来,甚至已经看不见它的踪迹了。而此时,顺子也被几个大人折磨的不轻,脸色铁青,嘴唇白,哭声已经变得嘶哑无力起来。
周可微看得眉头紧紧皱起:“快叫救护车来,这样下去容易出事了,说不定会病菌感染。”
这话惊醒了众人,面面相觑起来。
特别是顺子的家长,都慌得没了主意。最重要的是村里人但凡能用土方法解决的,几乎不会叫救护车的,一次要好几百呢,谁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