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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薰(第2页)

两年来第一次看到破城的希望,炎帝喜形于色,宇文天权率部在裂隙处凿冰助燃,宇文长庚则于正面牵制,城内补结界的将士和慕容雍分身乏术,眼看裂隙越来越大,整个冰面都开始产生细小而贯通的裂纹。

“将军,快要撑不住了。”亲卫跪在雍身边,热泪纵横,他知道,眼前身披银铠的男人,已经为皑冬撑了太久,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在此刻报告如此绝望的消息。“炼野三皇子宇文开阳从复荣方向奇袭,越过途中山野,从无人看守的裂隙处打破了结界。他麾下绝尘猎突袭极快,从结界鱼贯而入,杀进了凌霄,城后薄弱,已经······”

“大势已去。”雍灿然一笑,替痛哭流涕的他补上了最后四个字。他早知城后薄弱,但兵力太有限,已经无暇顾及。

他撑到了他能撑到的最后一刻。雍在众将眼前轰然倒下,因体力不支而失去意识。

“吾儿英勇,孤心甚慰!”冰帝骑着身负冰翼的玄马落在城楼上,身旁是随行的十余凤凰亲卫,冰帝脸上是多年不见的喜悦,他的儿子,皑冬的【结界】,所幸还是没有让他失望。

援兵到场,冰山铁骑很快重新控制住即将崩塌的局面,甚至在裂隙处主动列阵在【领域】外,阻止宇文长庚破坏冰做的结界。十四皇子慕容久和在后城设伏,绝尘猎被久和截杀,伤亡过半,生擒数人,其中还包括贪功冒进的宇文开阳。

“冰帝亲征,开阳被擒获,恐怕······”宇文长庚退回炎帝身边,言语中已是没了底气。

“结界不是破了吗?”炎帝眼里却只剩凶狠。

“可是······可是开阳还在里面······”

“谁在里面都一样。”炎帝不容置喙地说,做了个凌厉的手势。

于是宇文天权开始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进攻,他将炼野士卒或是皑冬的俘虏“点燃”,然后抛进城里来,体表发红的这些人根本无法救治,他们会在数秒内爆炸,不仅造成城内伤亡惨重、建筑坍塌,更重要的是血肉横飞人心惶惶,很快就有人失去斗志四处乱窜。

“结界已破,皑冬亡国就在今日!”炎帝亲自登车指挥攻城,炼野士气大振,从领域破裂处一拥而入,雍已经力竭晕厥过去,正面只剩冰帝力扛宇文长庚和宇文天权两人,本该尽早支援正面的慕容久和却带着宇文开阳不知去了哪里。

冰帝忧心久和途中出事,一时心切,直接用冰瀑轰向宇文长庚,天权抓住机会上前来扔出几块异色石头。冰帝并未收手,选择用冰瀑前涌将长庚拦腰截断,可异色石头在天权的引爆下化为粉末,纷纷扬扬落在了冰帝身上。

弟弟刚死在面前,宇文天权却猖獗地开怀大笑,彩融石粉末遇冷自热,会升高冰帝周遭的温度,暂时限制住冰帝的凝冰天赋。

冰帝眼神肃杀,身上的冰甲冒着白气在融化,形势不妙,他拔出了腰间的冰剑,剑锋上也有了些水渍。

天权飞出火红色的十字镖,冰帝只好用剑身去挡,十字镖遇之产生巨大的爆炸,浓烟滚滚中冰帝的冰甲被炸碎脱落,佩剑也脱了手。

“到底还是老了。”天权从天而降稳稳落地,红黑色的刺锥放在背手,他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父王见谅,儿臣救驾来迟。”慕容久和突然出现,麾下烈山铁骑涌出护在冰帝前后。

天权见没机会下杀手,也不着急,轻松退到一边去和烈山铁骑缠斗。炎帝大军已经入了凌霄,瓦解守备只是时间问题,待烈山铁骑和冰山铁骑都被炼野军队吞没,再来收了这对父子的命也不迟。

“父王,兵败如山倒,儿臣请求父王,撤军回都。”久和向被士卒坐扶起来的冰帝请命。

“凌霄若失,凤凰城前无险可守。”

“凌霄虽重,不及父王性命。”久和难得执拗,“且七哥力已竭,再不走,恐皆死于此地。”

久和的固执让冰帝感觉到了些许慰藉,又以七皇子雍相提,冰帝念及爱子安危,终不免有些犹豫。

看着眼前炼野大军遍布城中各处,火红的旗帜插上了凌霄城墙,冰帝长叹一声:“既事已至此······”

白墨承却在此时趁虚而入,率军从复荣方向杀入凌霄。狼骨身先士卒,守城将士军心已然涣散,被轻松豁出一道口子,眼看着前后夹击,生路已绝。

“已经退无可退了,父王。”久和脸上少见地露出堪称坚毅的表情,毅然决然站起身来,“我先送您离开,再和七哥一起赴死。”

“十四···”饶是冰帝素来觉得久和心思重,这一刻也不免老泪纵横,已是生死绝境,久和他竟然放弃了临阵脱逃,还打算把求生的唯一希望用在自己身上,毫不犹豫。这份忠诚和情感是冰帝最为欣赏,又最为渴望的。

慕容久和没有给冰帝拒绝的机会,他双手放在冰帝双肩,驱动天赋,紧闭着双眼,声线略有泣声:“父王,再会了,皑冬万岁。”

冰脉相结,冰帝瞬间被冰封在巨大的冰块里。冰帝愣愣地跌坐在冰块内部,外部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最后被隔绝。

十四的天赋很少被动用,名为【冰转之术】。可以将人或物体用冰块封起来,瞬间转移到提前做好的冰块里。应该说无论进攻还是撤退都是很强的天赋,但缺陷是施术过程很容易被打断,一旦被干扰就会失效。且传送一个人走就已经耗费全部的灵力,一天之内绝不可能使用两次。

也就是说,送走了冰帝,凌霄城里再也无人可以走脱。

炎帝终于在此时攻破了凌霄城,他在天权护卫下踏上城楼,居高临下看着慕容久和,笑道:“十四皇子,夺储可还顺利?”

“托您的福,九哥已与父皇有隙。”久和挥手示意左右放弃抵抗,“七哥已然力竭,南荣尊尚未醒转,都在城中。按照此前约定,我只带亲卫走。”

“我多死了一个儿子啊。”炎帝看了看被拦中截断的宇文长庚,脸上不动声色,“你看这怎么算?”

久和感受到了形势的不妙,沉着道:“我一个人走,不带一人一马。”

“你走不了了!”

白墨承带着狼骨、白花翎、言珏从后城方向走来,白墨承身着白银锻铠,头系孝带,手握白月长剑,指着慕容久和就骂:“黄口小儿,胆敢叛国,谋害先父,此处就是你的死地,我今日就要为先父讨回公道!”

久和灵力耗尽势单力薄,他转头把希望寄托在炎帝身上。但老谋深算的炎帝只是嗤笑,委婉地说:“是约定好了,炼野帮你灭了鲛人,你帮炼野拿下凌霄。炼野自然不会为难你。但你们之间的私事,我们也不便插手。”

十四心底暗骂老不死的,又苦于身边没带什么得力人手,带的这队烈山铁骑本就有舍弃给炎帝的打算,自然没有精锐高手在内。

“白老非我所害。”十四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直面白家众人,瞥见狼骨拧得咔咔作响的指节,强压住了内心的波澜,努力看上去真诚友善。

“南荣尊已经说得很明白,当时军中也不过只有你慕容久和一位殿下。”白墨承不买他的帐,步步紧逼,“有能力调动烈骑设计先父,又联合长孙恭宇和南荣尊瞒天过海的,不就是想争储的你吗?如今事情败露,十四殿下还有什么好说?”

白家上下群情激愤,连言珏回想起白老一生忠肝义胆,都觉得眼前装腔作势的久和该死。

“是长孙丞相的主意······他想要白将军曾执掌的兵权······”慕容久和百口莫辩,被他舍弃的南荣尊到最后还是坑了他,雍也昏迷不醒,看来今日注定是要命丧于此。他稍加权衡,索性一咬牙道,“你若是一心要为白老报仇,杀了我与南荣尊也算解恨。可你一生都不会有机会向长孙恭宇复仇,北方半境即使皆入你手,你也绝无可能入主凤凰城。”

“凌霄一破,凰城在望,何谓绝无可能?”白墨承认为他临死仍在虚张声势,“我北越精锐不输冰骑,骁将幕僚互为臂膀,何惧长孙家!”

久和特意看了一眼白花翎,才道:“白大小姐可曾记得与你齐名的长孙丞相孙女敏兰?此女极富才名,据传书画双绝,常有千金难求一字,寥寥数笔令凤凰于飞之事。慕容影年幼时绘术奇差,她偶有点拨就令其展露【藏兵画甲】。”

果如久和所料,白花翎自视甚高,在凰都时就听不得别人对敏兰称道,闲言碎语间还常常拿她比较,说她空有美貌,却是无才。此时听得旧事重提,不由得怒火中烧,冷声道:“记得。”

“此女近来献策,挖通天渠引水横断南北,以拒北越炼野。”久和的话令炎帝与言珏都有些闻之色变,“北越军民从未涉水,而皑冬天赋大都与水有关,只要天渠广阔,无论乘舟搭桥,白家与炼野再也难近凤凰半步。”

“纵然失去北方半境,但保住了皇城以南。”言珏也为之感叹,“一劳永逸,就好像失去了【结界】,就自己再造出皑冬的第二道屏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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