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小脑袋一顿,小耳朵动了动,他有些迷茫地抬起头。
他好像听见阿爹在喊他。
金宝看见那个人穿着白色的里衣,黑色的外裳,左脸上戴着半边银色的面具,一头黑里面再次混杂了白。
他瞪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溪亭陟。
“阿爹?”
他连忙从书案后站起身,绕过书案朝着溪亭陟跑去,抱住溪亭陟的腿。
“阿爹,你去哪儿了?福安好想你。”
小家伙的嗓音带着哭腔,像是糯米捶成年糕,又糍又黏。
溪亭陟垂着眼看他,弯腰把他抱起来,看着小家伙红彤彤的眼睛,抬手用拇指抹去小家伙眼尾的泪花。
“我也很想你。”
他给金宝留下赤魂果,本就是为了时常过来见小家伙。
白团子虽然看起来没心没肺又活泼开朗,但实际上心思敏感。
他若是长久不见他,小家伙该胡思乱想了。
但业火终究是上古神火,即便是不死树之身,他也在东丘沉睡了半年。醒来后便收到朱衍的传音,去两峡谷的尘暴里救下李杳。
回到东丘之后,也花了一番工夫才恢复原本的样貌。
只是脸上业火留下的痕迹却难以去除,只能戴着面具来见金宝。
“你骗人,你要想想我怎么不来见我。”
金宝看着他,两只黑爪子碰着溪亭陟的脸,将黑色的墨水也沾染在了溪亭陟的脸上,另一边是面具,金宝摸着冷冰冰的面具,一时间忘记了要哭,他吸着鼻子问:
“这是什么。”
“面具。”
“阿爹为什么要戴面具?”
软得像是馒头泡了水的小手无意识地扣着坚硬的银色面具,金宝仰头看着溪亭陟,被水光沁得亮的眼睛映着溪亭陟半敛着的眉眼。
“阿爹的脸怎么了吗?”
许久不见,小家伙不仅长大了,也变得有些聪明了。
灵力在手里转动,一颗淡粉色的小猪面具出现在溪亭陟手里,他抬起手,将面具递到金宝面前。
“福安可喜欢这个面具?”
金宝看着小猪面具,眼里有些迟疑,过了一会儿,他点点头。
——他其实不喜欢小猪了,因为小猪蠢蠢的。
金宝违心地接受小猪面具,还将面具摁在自己脸上,瓮声瓮气道:
“好看么。”
看出了小家伙不喜欢的溪亭陟:“…………”
半年不见,小家伙似乎学了一些不该学的东西。
他掀开小家伙的面具,看着金宝有些懵的脸。
“半年不见,小福安学会骗人了。”
金宝顿时急了,“我没有,我没有骗人。”
阿爹以前跟他说过,骗人的小孩是坏孩子,会没有糖吃。
溪亭陟将他放在地上,抬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脸。
“不喜欢的东西为何要说喜欢?”
金宝站在溪亭陟面前,两只手扣着小猪面具。
“因为是阿爹送的,阿爹送的东西福安都喜欢。”
溪亭陟看着他,“哪怕我会送你不喜欢的东西给你?”
金宝没说话,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