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父亲,我们家这个月的进宫名额已经用完了……”韩峥小声说道,声音细若蚊蝇。
“什么?”韩明远一愣,随即想明白了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你……你是不是又去找那个雨竹了?”
“你……你……气煞我也!”韩明远捂着胸口,踉跄着后退两步,差点背过气去。
“韩兄息怒。”秦竹远连忙上前搀扶,语气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年轻人嘛,难免冲动了些。”
“秦兄有所不知。”韩明远苦笑,眼中满是无奈与愤怒,“这逆子,为了一个婢女,把进宫的机会都用光了。现在好了,连请罪都进不了宫!”
就在这时,又一个仆人匆匆跑来,脚步声急促而凌乱。
“老爷,外面传言,秦公公已经带人去看过安王府了,说是很满意,准备明日就搬进去住!”
韩明远闻言,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晕倒。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
这可如何是好?若不能及时向秦烨请罪,只怕女儿在宫中的处境更加艰难了。一想到女儿的未来,他就心如刀绞。
“逆子!”他指着韩峥,声音中充满绝望,“都是你闯的祸!”
韩峥低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惹了多大的麻烦,可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
司马辉和秦竹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神色。烛光下,他们的表情显得格外阴森。
这韩阳家父子,一个不知轻重,一个纵容溺爱,这下可算是自作自受了。他们心中暗暗盘算,这韩阳家的好日子,怕是到头了。
消息传得飞快。一个太监,获赐王府,这在大周朝数百年历史中都是头一遭。
朝堂上的大臣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人面露惊诧,有人眼含羡慕,更多的是不解与疑虑。
“这秦公公到底是什么来头?”一名御史低声问道,眉头紧锁。
“嘘,小声点。”旁边的同僚扯了扯他的衣袖,“这位可不是普通的公公,听说连陛下都对他礼遇有加。”
韩峥站在人群中,额头不断渗出冷汗。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脸色苍白如纸。万万没想到,自己不小心踩到了这尊大神的尾巴。回想起之前在街上的冲突,他只觉得后背发凉,双腿发软。
“铮儿。”韩明远拉过儿子的胳膊,神色凝重,“明日一早便去秦公公府上赔罪。带上厚礼,务必让秦公公消气。”
“父亲……我……”韩峥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糊涂东西!”韩明远压低声音呵斥,“还犹豫什么?乖乖照我的话去做!若是秦公公记恨在心,咱们全家都得遭殃!”
司马辉与秦竹远站在廊下,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位秦公公在陛下心中的分量,恐怕比他们想象的还要重得多。
“司马大人,此事……”秦竹远欲言又止。
“慎言。”司马辉轻轻摇头,“宫中事莫要妄加评论。”
夜色渐深,宫灯如豆。
工部主事钱有德正伏案批阅文书,烛光摇曳,映得他眼睛发酸。案头堆积如山的奏折让他头疼不已。
“大人!”一名属下推门而入,脚步匆忙,“陛下将安王府赐给了秦烨公公!”
钱有德手中的毛笔顿住,墨汁在纸上洇开一片。他的眼神逐渐变得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