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晚再次睁开眼睛,对眼前的景象完全陌生。她听见噼里啪啦的火焰燃烧木材的声音,身侧时不时传来清苦的松木香。
陆听晚一手撑着身下的床榻,尝试撑起身子。
“别动,别动。”一个大叔的身影从木门外探进来,他的手中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木盆,快步走向陆听晚将人重新按在床榻上。
陆听晚的头有点晕,她望着天花板上的蜘蛛网更晕了。
大叔用手抓出木盆中的一块黑绿色的黏稠胶体团成一团然后摊开成一张饼状,直接将这块“饼”贴在陆听晚的脑袋上的伤口处。
初贴的感觉温温热热的,随后伤口处又传来一阵舒爽的凉意。
陆听晚感觉眼前的这个大叔对她并无恶意。
“你是谁?”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
那大叔不说话,只是从上到下打量陆听晚的样子。
“像!”
“你和她确实很像!尤其是这一双眼睛。”
陆听晚没直起身,只是伸出一只手在大叔的眼前晃了晃。这人是不是有点什么癔症啊!
陆听晚同样打量起大叔的长相。剑眉星目、胡子长长的,有点书中钦天监中人的打扮。
“你说我长得像谁啊?”陆听晚也很好奇。
“很像你的母亲。”大叔的眼眸一瞬间拉远,好似在回想些什么。
“我们第一次见吧。你怎么会认识我的母亲?”
高云珩的母亲那可是皇后娘娘,眼前这人看着清贫的很,怎么都不可能和雍容华贵的皇后扯上关系。
“小丫头,有些事情等时机到了,你自会知晓的。”
大叔不在陆听晚的床榻前坐着,他走到一旁开始往炭火中添加新的柴火。木头与火焰碰撞,噼里啪啦的声响更加明显了。
陆听晚撇了撇嘴,伸手抚摸额头上的黑色胶状药膏。这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对!
等等,他知道她是个女人!
陆听晚的情绪都显示在脸上,大叔仅用余光就能猜测她心中所想。
“我是学医的,把你的脉辨别男女很困难吗?”大叔拿起炭火上的水壶给陆听晚倒了一杯水。
“你的性子和你母亲年轻的时候有些像,不过你不如她。”
这句“你不如她”说的缱绻。
陆听晚也想不明白,刚刚见第一面的大叔不是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就是来说些打击她的话。
陆听晚接过大叔手中的热水,这才看清他的手掌有一条贯穿的伤疤。
这大叔年轻时也应该是个有故事的少年。
“我不用和任何人比,我和我自己比就好了。用不着你来教训我,我不如谁谁谁。”陆听晚抿了口水,温热的。
“呵!”大叔笑。
“你们确实有些相似,性子都是不羁的。只不过一个被困在红墙灰瓦里,一个被困在了这里。”大叔的食指轻点陆听晚的头,特意避开她额头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