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才应该多穿点衣服。”高卿禾趁机教育回去。
话说完,她自己就狠狠打了个喷嚏。
江抱海皱眉,他就说冷,偏不信。
眼神略带嫌弃,又满是无奈的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高卿禾还想推开,但外套上带着主人身上的体温,暖意笼罩下来,舒服得舍不得让它离开。
“我送你进去。”
他得去认认门才放心。
高卿禾也不再说什么,默默把身上的外套拢起来,在前面带路。
江抱海提着保温盒走在她身后,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高卿禾回头看见他这冷肃模样,不知怎么觉得有点好笑。
一贯明着骚的不正经人假装正经,可见大院里职工家属们的八卦目光有多可怕。
高卿禾问他:“你哪天走?要去哪个地方?一个人吗?”
“明早凌晨走,去南方,一个人。”
高卿禾看他的脸,眉宇间还有些青涩感,但神态老成仿佛五六十。
可他明明才25岁,算起来不过是个刚刚走出大学校园不久,初入社会的年轻人。
但因为父亲早逝,母亲病弱,妹妹年幼,少年人早早就负担起家庭重担。
别人的15岁在校园。
江抱海的15岁却在昏暗潮湿的地下矿井。
这是江母去江父单位坐了一天一夜,放下一切尊严求来的顶替名额。
从一名矿井临时小工走到现在掌握庆县一大半煤矿的煤老板,这其中的艰辛,江抱海能写出一本百万字苦情小说。
哦,这家伙上辈子自传都出了十版!
想起上辈子自己用来垫香薰蜡烛的一本本自传,高卿禾又无语又有点心疼。
“累吗?”她问。
或许是太久没听见有人问自己累不累。
江抱海恍惚了一阵,才笑一声说:“还好。”
这辈子真的还好。
直接重生回到现在,而不是他15岁的时候。
记忆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隔了五十年,那些苦早就忘了。
他现在只记得面前这个女人让他吃的牢饭!
高卿禾忽然觉得脊背有点凉。
摸摸脖子,看看周围,没起风啊。
“我到了。”
指指前面的铁门,高卿禾把肩上披着的外套脱下来还给江抱海。
自己拎走保温盒,挥挥手,“一路顺风,等你回来见。”
把人用完就拜拜,连门都不打算请他进。
江抱海气得都没脾气了。
他看一眼单元号和门牌号,记下来,外套往肩上一甩,假装潇洒转身离开。
走出去好几步,都没听见她喊一声。
猛的停下脚步回头一看。
“哐当”一声响。
留给他的只有两扇冷冰冰的大铁门。
江抱海真笑了,气笑了!
不过看高卿禾这股想要搞钱的冲劲,他有点害怕。
他不怕她满世界的败家花钱买买买。
就怕她突然想干成一件什么事。
就像上辈子突然沉迷极限运动,吓得他心脏病都要犯。
也是六十老太婆了,想来应该会稳重一点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