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灿鼻头一酸,回覆说:嗯嗯。
她往下翻了翻消息列表,夏枫明在今早六点三十四分就给她转了888,估计是一醒来就拿起手机发的。
所有人里乔漾发得最早,她每年都卡着零点,一句生日快乐後面加了三行的亲亲表情,夏灿也给她回了三行的亲亲。
满屏的祝福图文并茂,衬得许长溪的那句「你爱吃榴槤吗」格外……清新脱俗。
夏灿回了一个问号。
这条消息快中午才收到回复,许长溪说:我们三食堂的榴槤酥特别好吃。
夏灿没忍住笑了,这样下去体大食堂真的该给他打点GG费了。
她说:还行,不是特别爱但可以吃。
许长溪:好。
许长溪:我今天下午有课,晚上带给你啊。
夏灿瞄了眼讲台上的老师,继续打字:你又来打球啊?
许长溪说:嗯嗯。
夏灿没戳穿他,回了个:哦。
她把手机翻扣在桌上,抬起头专心听讲。
就要冬天了,室内门窗紧闭,玻璃窗上蒙了一层水雾,将外头的景色虚化成一团团色块。
夏灿并没有觉得今天的自己和昨天的自己有何不同,十九岁於她而言还只是个新鲜的数字。
幸运地借着这个新的开始,她的生活重又回到正轨,她又上着最催眠的无机化学,中午再去食堂一楼打一份糖醋排骨和青椒土豆丝。
室友说她「大难不死,必有後福」,夏灿并不这样想,她没有觉得那是一难。
她只是有些遗憾,可能下一次再看到那样一个孤独而失意的人,她不会再有勇气走上去说:「同学,要下雨了,别坐在这里了。」
她认识到不是所有善意都为他人所需,也许只能感动自己。
她决定不要做英雄或崇高的圣人了,她只想每天都能吃到糖醋排骨。
乔漾最近不知道在忙什麽,以前一天能自说自话地给她发百八十条,屁大点事都要和她通报一声,这两天聊天框里异常安静,前天夏灿问她有没有《思想道德与法制》的提纲她也只回了个word文档。
别是谈恋爱了吧?
夏灿咬着手指,果断拨了通电话过去。
「喂。」
「你干嘛呢?」
「刚睡醒,还没下床。」
「大姐,都要下午两点了。」
乔漾嘟囔说:「我昨天赶pre赶到很晚的。」
她打了个哈欠,问:「你在干嘛呢?」
夏灿揉了揉小腹:「没干嘛,有点拉肚子,本来还想去图书馆。」
「怎麽拉肚子了啊?是不是昨天那三文鱼寿司不新鲜啊?」
「估计是……」夏灿撩起眼皮,「你怎麽知道我昨天吃的三文鱼?」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乔漾「哎呀」一声,说:「那你什麽都不跟我说,我只能安插个眼线嘛。」
夏灿困惑:「我怎麽就什麽都不跟你说了?」
问完她就反应过来了,两边都没说话,过了许久乔漾才重新开口:「我能理解你可能是觉得丢脸,所以不想说,但我不知道还好,我要是知道了我怎麽可能不担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