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湘面无表情走近,听到陈德屿声音:「是来给我做检查吗?怎麽不拿实验器皿。」
陆少闵说:「不是。」
「不是?」陈德屿声音苍老疑惑,而且很缓慢:「趁着我还活着,你们应该加大对我的研究,这样才是为人类留一条活路。」
明湘依旧没说话。
陆少闵没跟这个疯子辩驳人是否能进行光合作用,或者为了光合作用能付出什麽代价。
他说:「我是来问慈心孤儿院的事情。」
「慈心孤儿院?」
陈德屿更疑惑了。
陆少闵对明湘解释:「好像是实验後遗症,他现在思维很迟钝,反应比较慢。」
「这不是迟钝。」陈德屿坚称:「这是错漏,是我实验疏漏的地方,只要……」
明湘打断他长篇大论,忽然说:「陈教授,我还认识你的声音,你还记得我吗?」
「你是女性?」
陈德屿回忆起来:「难道是我以前的学生?」
他慢吞吞道:「是这些人把你请来问话吗?你还在不在研究第一线工作?现在的长寿人对於科研越来越没有定力,耐不住寂寞,我希望我的学生不要这样。」
明湘:「我不是你的学生。」
「十年前,慈心孤儿院。」
「你最後的实验对象。」
「明湘。」
过了很长时间,陈德屿似乎从迟钝的思维中找回记忆。
他脸上肉瘤都露出惊讶:「你还没死?」
「你应该被处理了。」
「怎麽可能还活着?」
明湘说:「让你失望了,我还没死。」
陈德屿沉默了片刻,在没人催促的情况下,他慢慢找回更多回忆。
「没死也挺好,其实我在你身上实验还没开始,你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
这话很奇怪。
明湘好奇:「我是无辜的孩子?难道被你们坑杀毁尸灭迹的孩子,他们不无辜吗?」
陈德屿:「但他们是失败品。」
失败品,不死能怎麽办呢?
明湘没有说话。
陈德屿忽然变得沮丧,甚至掉出两滴眼泪:「是我们没用,弄了这麽多失败品,依旧造不出比长生药剂更伟大的创造。」
「我的实验没有错啊!」
明湘忽然感觉陈德屿外貌更加恶心,甚至觉得鼻尖闻到了一缕恶臭。
她很嫌弃,很厌恶。
但她还是走的离陈德屿更近,甚至蹲了下去。
「你说的我们是谁?」
旁边陆少闵皱皱眉,全身戒备起来。
陈德屿却没有什麽反应,他似乎跟植物一样,对外界的感知变弱了,在危险面前不知道反抗和後退。
他浑浊的眼睛看向明湘,没有回答问题。
而是问:「你应该被处理了,又怎麽活下来?」
明湘再次问:「我们是谁?」
陈德屿说:「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