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客看向了莱拉的方向,任由盘子里的意大利面冷掉。
“你想不通?”莱拉问。
林客摇了摇头。
“你现在所拥有的东西,全都来自于奥兰多家和戴伦家的供给。奥兰多大厦将倾,就算你十分尊重他,可贫穷的道德对一个理智的人是无效的,人人都得吃饱饭,为什麽他要抛弃戴伦家的光明前途,跑到覆巢之下安家?这根本说不通。”
“因为你们没有那样十拿九稳!”
餐厅门外传来了一声大喊。
下一秒,抱着冲锋枪的马尔特就推开了门,走了进来。
他端着枪,枪口对着温特沃斯。
温特沃斯额头上代表着狙击枪的红点还没有消失。
他现在正处在两把枪的威胁之下。
狙击枪可以让他一枪爆头,冲锋枪则可以将他的身体打成一个筛子。
如果这两把枪同时开枪,温特沃斯应该会变成一个蜂巢。
血会不会像蜂蜜一样甜?
男孩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这个问题。
这让他微笑起来,沉浸在了品尝蜂蜜味血液的美妙幻想中。
一旁的林客可远远没有温特沃斯这样轻松。
“安迪呢?”林客看了马尔特一眼。
“他已经安然入睡了。”
马尔特的嘴角露出了一个残忍的微笑。
这个回答让温特沃斯不得不回过神来。
安迪是他的朋友,也和丹尼的关系不一般。
男孩不希望安迪死,也不希望丹尼伤心。
“你杀了他?”温特沃斯问。
“是的,一枪命中心脏,血流了满地,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
马尔特回答了温特沃斯的问题。
温特沃斯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脑海中已经能够想象得到安迪死亡的场景。
这让他终于露出了一点不确定,一些怀疑和害怕的情绪。
看到温特沃斯的表情,莱拉感觉好极了。
“所以,你是因为我不够尊重你,所以转投到奥兰多家的吗?”林客问马尔特。
马尔特先是怪声怪气地喊了林客一声“长官”。
林客皱了皱眉,从未觉得这个称呼如此刺耳。
“正是如此,长官,你给我的钱太少了,安迪拿到的东西又实在太多,凭什麽呢?我为戴伦家任劳任怨那麽多年,一个月拿到的工钱,还不够安迪去一趟南美得到的津贴的三分之一——这还是在他的任务失败的情况下,埃尔·奥兰多死了!安迪的奖金凭什麽一分不少?嗯?”
因为埃尔·奥兰多的死正合戴伦家的意。
只是这一点他无法向马尔特说明。
林客翻了个白眼,只觉得自己的演戏功夫不到家,把恩威并施变成了威逼利诱——
在托斯卡纳的时候,他还和温特沃斯讨论过这个词的不可行之处在哪。
他明明知道——时间一长,人心思变。
而当利益不够大的时候,不尊重就会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後一根稻草。
不是所有人都会向利益屈服的——哪怕这个人不是一个君子,而是一个赌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