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等温特沃斯回答,就在客厅里原地转了一个圈,怀里抱着空气。
伦科这才想起了尼索斯,他似乎已经将自己的爱人遗忘了很久。
“诚邀你来戴伦山庄,我的愉快,需要有人与我一起分享。”
他说完了话,非常肯定温特沃斯不会拒绝。
男孩果然答应了。
温特沃斯告诉伦科,他会在一个小时後,准时到达戴伦山庄,并请伦科准备好一些吃的——他实在是饿坏了。
伦科兴奋地答应了下来,并吩咐了站在门口的女仆。
戴伦山庄里的大扫除已经进行到了尾声,只剩下最後的几样大东西。
在今天之内,它们就会被搬走。
至于它们要被搬到哪里去,又有什麽新的东西填进来,伦科一概不知。
他不感兴趣,而是完全沉浸在了劳伦斯死亡的喜悦里。
他的父亲死了。
三十年前死了一个,今天又死了一个。
这太好了,再好也没有了。
温特沃斯走进这熟悉的大门时,只看到伦科光着脚在客厅里又蹦又跳。
他一手拿着烟,一手拿着酒瓶子。
两只皮鞋被他打了结,甩到了天花板上的吊灯上。
吊灯摇晃,像海盗船。
皮鞋像交叉相持的佩剑。
一只音响里放着摇滚乐,另一只音响正在朗诵着莎士比亚的诗。
“就连死神也不敢对你嚣张,
因你将永生于不朽的诗篇:
只要世人一息尚存,
你将和这诗篇永驻人间。”*
一首诗念完了,温特沃斯只听到了这最後的四句。
只见伦科拿着酒瓶的手直直地指向了温特沃斯。
“我想将你比作迷人的夏日——”
这正是这首诗的第一句——伦科要把它重新念一遍吗?
在这冬去春来的日子里——
他要说出狂野的风和五月的蓓蕾吗?
他在期盼着夏日的归期与苍空的璀璨吗?
不,没有,他没有这样做。
他停了下来,以沉默填补空白,作成了一首没有结尾,又开了头的丶没有进行下去的诗。
伦科在开怀地喘着气,他的呼吸里全是不竭的笑声。
女仆给温特沃斯端上来了一个餐盘,里面摆了一个六寸的披萨。
披萨被切成了四片,正好一人两片。
男孩很高兴,他笑着对女仆道谢,拿起了一块披萨饼。
芝士和面饼的香味与摇滚乐混在了一起。
温特沃斯身上还有从海里来的盐的气息。
“漂泊的旅人——你要去哪儿?”伦科问温特沃斯。
温特沃斯想了想。
“我要往值得中去。”
这正是他的名字,Wentworth,值得一去,要往值得里去。
伦科再问:“你被明码标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