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老公。”孔君久贴在盼如玉耳畔悄声回答。
果不其然,这人直接红了脸。
厉寒无意间瞄了一眼,有些诧异地问:“这酒度数那麽高麽?喝一口就脸红?”
盼如玉尴尬得想直接捶死孔君久。
目睹完全程的月雨呷了口酒,神神秘秘道:“吃你的,别问。”
孔君久满意地正身,拿起一碟牛肉倒进锅里,又想起什麽似地说:“问个事,原来这里的孔君久怎麽样了?”
谢未答道:“他已经改名了,现在叫孔皓,过得挺好的吧,上了个全国最好的师范学校。”
孔君久便点点头。
宁半溪又说:“你先前说你和他长得一样,不过我怎麽不觉得呢。他把刘海留长确实和你挺像,但他那张脸可是另一种样子的。”
孔君久略微思索,随即同他们讲述凤意的事,末了添句:“应该是她从来没有见过我,只听过大概的描述的原因。”
他夹了几片牛肉搁到盼如玉碗里,正收回手,倏而便感觉自己的腕子被人碰了碰,他将视线抛过去,就听见盼如玉说:“我突然想起来,林阿姨和孔叔有来找过我,让我转告你,先前都是他们错怪你了,对不起。”
孔君久怔愣,片刻笑起来,“好。”
饭桌上的氛围很热闹,像正在沸腾的火锅。
厉寒和宁半溪争着同孔君久讲述其馀人的事,譬如魏馀昭出国留学,譬如盼如玉已经同他讲过的,盼清和盼焰明坐了牢,盼言进了精神病院。
突然,谢未冷不丁来了句:“你是长期留在这里,还是再回去?”
气氛冷凝,好比一块冻掉的猪油。
孔君久斟酌道:“会回去,带着小玉。”
那五个人再次齐刷刷望过来,沉默无声地凝视他们,重逢的喜悦散掉得很快,此刻摊在他们面前的又是离别的悲伤。
孔君久低眸,“等不同维度之间的隧道稳定,政府与政府之间商量好,我们应该可以见面的。”
说得轻巧,但这期间需要多少年,无人得知。
厉寒默然地喝完一杯酒,然後道:“那我们今晚喝个尽兴吧,你们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告诉我们一声,别像上次那样,连最後一面都没见到。”
孔君久应了声。
宴席真正散去,已经晚上九点了。
喝得上头的人都被自家司机带了回去,孔君久最後一次关门,偌大的房子回归寂静。
他回到餐桌旁坐下,轻捏着盼如玉的下巴擡起来,意料之中,醉得视线都无法聚焦了,眼里隐隐的水雾都像果酒蒸发进去的,两腮晕着浅薄的一层红,溢到眼尾描出一道海棠红的线。
对方无意识反握住他的手,将软垫垫的脸颊挨进去,依恋似地蹭了蹭。
孔君久便将其抱到自己腿上,盼如玉顺势环住他的脖子,直着上半身,杏眼懒懒地下垂,那片蓝便更像蜗居山脚静悄悄的海。
“我好像醉了。”盼如玉说。
孔君久回答他:“是的,待会儿我给你煮醒酒汤。”
“你为什麽没醉?”
“因为我喝得很少。”
“哦。”
盼如玉低下头,碰了碰孔君久的唇,後者追上去,两人便再次吻到一起。
果酒的甜味弥漫在口腔里,好像咬破了一只熟得发烂的水蜜桃,清甜的果汁爆裂,顺着喉管咽进到心里。
盼如玉的手无力地撑在孔君久肩上,他气都没喘匀便说:“好甜。”
他捧起孔君久的脸,“你怎麽那麽甜。”
孔君久道:“因为小玉太甜了,所以把我都变成那样了。”
盼如玉肯定地说:“你骗我,你醉了。”
孔君久擡起唇角,反问:“为什麽这麽说?”
盼如玉认真地竖起一根食指,“正常人是不会说一个人甜的。”
孔君久:“好吧,我醉了。”
他朝盼如玉下巴吻了吻,“小玉像甜杏子一样。”
盼如玉抿唇,“你吃过杏子麽?为什麽我吃的都是酸的。”
孔君久笑起来,“不吃过怎麽知道有的杏子特别甜呢。等到了吃杏子的时节,我去给你买甜的。”
盼如玉趴到他身上,话题跳得很快,“你比喻错了,我现在哪哪都没力气。像的是汤圆。”
孔君久搂着他的腰,“酒酿汤圆?”
“哼。”盼如玉连回答都醉得晕头转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