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檀拱手拜道:「在下刘檀。」
罗文皂亦拱手道:「在下罗文皂。」
殿内默然须臾,榻上的声音微微沙哑:「是刘公子救了我儿?听说你带来了一个神医?」
「正是,愿为大王分忧。」
榻上的人低笑了一声:「我那不成器的儿子是不是恨你,反而恩将仇报?他有没有说,你要是医不好我,你们今日有去无回。」
老葛木的声音如同记忆中一般,他同他们说的是南越语,沙哑,硬朗,带着铿锵的北项口音。
高檀随之一笑:「小王爷倒是未曾明言,不过某与罗大夫愿为大王分忧。」
老葛木冷哼一声:「你,上前来。」
高檀抬步上前,只见一只手伸出了纱幔。
青筋暴起,臂上的肌肉清晰可见,可他的手背肌肤上分明覆盖了一层青灰色的斑纹,乍一看去,宛如龟甲。
「你看清楚了麽?」
高檀颔首:「看清了。」
「另一人上前来。」
罗文皂适才胆战心惊地走上前去,待到看清他手上的纹路,罗文皂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老葛木似笑非笑道:「怎麽了?神医,你难道医不好我?」
此与高檀说得分毫不差,老葛木的确生的是这样一种怪病。
不过他究竟如何晓得,提前便能知晓?
罗文皂脑中念头几转,埋头道:「并非不可治,只是在下需要细细查观一番。」
第93章孰是孰非
老葛木浑身的皮肤,从脖子到四肢几乎都被灰褐色的,状似鳞片似的疮疤覆盖,模样着实可怖,难怪他不敢轻易露面於人前。
罗文皂仔细触摸他的皮肤,後背渐渐起了一层薄汗。
「罗神医,打算用什麽药?」老葛木的声音响在他耳畔,又低又沉。
「药浴。」罗文皂回忆了高檀予他的典籍的内容,「在下打算用药浴医治,辅以汤药。」
「我如何信你?」老葛木的目光望向的确是高檀。
高檀拱手道:「某愿以性命担保。」
罗文皂心头咯噔一跳,背心又起了一层冷汗。
日影缓缓西移,日落月升。
院中清幽,高檀和罗文皂并没有回来。
顾淼回到屋中,摘下了眼前的白纱,可是她没有点灯,如同往日一般,任由自己置身於漆黑之中。
她白日里找到了一柄角弓,木头磨得光滑,弓弦却有些松了。
她坐在桌边,小心翼翼地调整弓弦,又摸索了一番自己的行囊。
先前自凉危带出来的东西自然早就没了。行囊里都是後来置备的冬衣,称手的武器,一件也没有。
赵若虚尚在院中,她出门不易,可是若是让他替她寻些防身的家伙,倒也不算太过稀奇。
她舞刀弄枪惯了,原先眼盲时,也练过箭。
顾淼思索片刻,便让外头守着的人给赵若虚送口信。
隔天下午,赵若虚便给她带了一柄银柄的匕首。
「这是何处来的?」顾淼问道。
「集市里买的。」赵若虚答道。
即便蒙着白纱,顾淼依旧看得清楚眼前的赵若虚,他的脸孔黝黑了一些,往日的书生气息因为身上的裘衣,变得有些粗犷。
一路北上,他似乎吃了一些苦。
赵若虚也在看她,只见她的指腹一寸一寸轻轻地摸过刀刃。<="<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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