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李霁登门了。
走的不是偏门、后门,没有乔装打扮一番,而是大大方方的,自正门而入。
彼时齐司延出府未归,江元音见到李霁时,着实吓了一跳。
“王爷怎么来了?”她上下打量他,不安问道:“发生事了?不怕被有心人瞧见?”
她记得李霁素来谨慎,如今数不清有多少人在暗中盯着侯府,他当不会贸然登门才是。
转瞬想到,他昨日被许清拉下了水。
难不成与此有关?
李霁执扇指了指身边随从手中拎着的礼品,回道:“本王今日是来探望被本王牵连,而被国公府嫡女寻事受惊的侯夫人。”
他颇有些咬牙切齿道:“那自然得让有心人瞧见。”
江元音恍然,“看来王爷被有心人气得不轻。”
“有心人”人是谁,二人心知肚明。
李霁冷哼一声,着实气得不轻,道:“上一回,齐司延为拦住皇兄下平妻的圣旨,进宫唱那么一出,当晚,皇兄便召本王入宫了,那日,皇兄便起疑是本王透露要为齐司延去平妻的事。”
“昨日,许老头故意皇兄面前,借许绮嫚发疯的事,含沙射影,暗示皇兄,本王同齐司延有私情。”
“皇兄寻了刘尚书,确认了我们那日碰面的日子,正是齐司延入宫那日,皇兄虽未挑明,但言语中已笃定是本王泄露了要为齐司延娶平妻之事。”
江元音面色一沉,关切问道:“王爷可有受罚?”
李霁能有这个被许清利用挑拨,害其被李彦成猜忌,她亦是有责任的。
她当时对皇家局势了解甚微,更不清楚李彦成的心性,和李霁的处境,才贸然去找李霁帮忙。
她当日若没寻到鹤鸣琴筑去见李霁,便不会引来这些麻烦。
“暂未。”李霁只答两个耐人寻味的字。
李彦成喜怒难猜,昨日不见愠色,只是敲打了他两句,但难保哪日便要惩治他。
江元音稍稍安了心,谨慎道:“侯爷不在府上,王爷‘探望’完我了,我便不留王爷了,免得又被有心人添油加醋,成了新的话柄。”
她马上要“和离”离开汴京,倒不介意如何被人议论,可李霁短时间还得在这权势争斗里斡旋。
李霁不以为然,展扇扇了扇,早以备好了应对的合理说辞:“本王数十载头一回来定宁侯府,自得等定宁侯回来,打过招呼再走。”
“来而不往非礼也,那许老头算计到了本王头上,本王焉能无动于衷?”
“在定宁侯回府前,足够本王同你,谈妥如何给许老头备一份回礼了。”
江元音会意,示意清秋去备茶水,领着李霁去屋内落座。
她低声询问:“王爷希望我如何做?”
一来李霁的困境算是因她而起,他若不是真心护她,根本不用跟齐司延一唱一和,糊弄李彦成,也就不会引来李彦成猜忌。
二来她亦想对付许清,两人目标一致。
李霁不急着商谈,而是问道:“本王这一路来,听了你不少事迹,你且先同本王说说看,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那江家,还敢来招惹你呢?”
江元音摇摇头,不待李霁追问,简单将李昀璟同江正耀来过侯府的事,如实以告。
李霁听着,算是完全明白许清打的是什么算盘,为何将他拉下水了。
他点明重点地问:“那你同齐司延商量好如何应对了?”
江元音点点头,又将昨夜和齐司延商量好的,告知李霁。
李霁听完,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来,乖侄女,让我们叔侄携手,给你那老舅舅送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