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乾清宫出来,噶尔塞和福全面无表情地走在最前头。
恭亲王和安郡王两个人就跟在他们后面,两人的视线都紧紧跟随着噶尔塞,不曾有片刻挪动。
至于剩下的所有人,则远远地吊在三人后头。
讷尔福神色恹恹,椿泰面色沉静。
胡萝卜加大棒永远是收拢人心的不二法门。
康熙将噶尔塞拉拢到自已这边之后,并没有对其余人过多处罚,就连被众人指控最严重的讷尔福,也只是罚了半年俸禄,闭门思过了一年而已。
至于常宁和玛尔浑,两人只用闭门思过三个月。
这惩罚对他们来说不痛不痒的,从表面上看,两人根本没有任何损失。
可实际上呢?
宗令已经彻底从他们的阵营里脱离出去,日后只能站在皇上身后,亦或者……
站在太子身后。
两人一个恨极了太子,另一个做梦都想把太子拉下马,结果两人辛辛苦苦“养”出来的宗令,这么简单就成了敌人的看门狗。
这叫两人怎么甘心?
走出重华门之后,玛尔浑终究没忍住,直接朝着噶尔塞的背影唤了一声,
“宗令大人……”
噶尔塞顿住脚步,心道一声“来了”,随即回过头去看向玛尔浑,
“王爷何事?”
福全也停下来,等待着玛尔浑的下文。
玛尔浑和常宁走到两人跟前儿,两人面色都差到了极点。
“宗令确定要站队…他吗?”
噶尔塞嘴角浮现出一丝嘲讽,
“本王只支持正统,何来站队一说?”
“支持正统?宗令昨日可不是这样的说辞!”
常宁冷笑一声,看着噶尔塞的目光越发不善。
正统?
谁是正统?
只要是爱新觉罗家的血脉,都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也就是皇阿玛去世的时候,他的年岁太小了,否则他也未尝不能跟他的好三哥抢一抢。
而现在,二哥大权在握,皇帝稳坐天下,他倒成了皇阿玛最没用的儿子了!
只要一想到他现在只能窝在家里头,连平常巴结他的人都换成了没用的纨绔,他的火气就遏制不住。
这一切都怪太子!
噶尔塞瞧着常宁义愤填膺的样子,眼底的玩味越发浓郁,
“那王爷倒是复述一遍,本王昨日到底说了什么?”
“你说……”
常宁话到嘴边,突然又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昨日商量好的,待噶尔塞把“废太子”这个要求提出来之后,他、玛尔浑和讷尔福等人都要站出来声援噶尔塞。
然而噶尔塞是按照他们商量好的提出来了,他们几个却都跟哑巴一样,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康熙的态度,一个站出来的人都没有。
“呵,看来是想起来了。”
噶尔塞脸色一沉,
“本王信任你们,可你们做了什么?你们把本王当成出头鸟,踏脚石!若是今日皇上追究本王的责任,本王就此失了宗令的位置,怕是夺爵也不远了!”
“本王是世袭罔替的郡王爵不错,可从没有人规定承袭爵位的就一定是本王的子嗣,一旦本王夺爵,没了利用价值,你们还会像以前那样对待本王吗?”
“你们敢承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