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总是令人无比恐惧……涉谷平三郎
人的生命力是十分旺盛的,即使是再怎么娇生惯养的人在恶劣的环境之中,只要有着强大的求生意志,就算是不吃不喝也至少能撑上个七八天的样子,这是常识!可是……
“可是这样的常识为什么在你这种人的身上都这么适用啊……”
朔月叹着气,很是无奈的看着那个之前和自己大打出手,比拼技艺,一决生死,现在可怜巴巴的挂在白骨之林上的家伙……鬼丸?哦哦,大概就是叫这个名字吧~这货身上的伤势一看就知道是必死了,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那么大那么粗的一根骨头当胸刺入,从伤口溢出的碎块很轻易的就可以看出来对方的内脏都在自己突发奇想的一招骨遁之下碎裂殆尽,好凄惨好凄惨……妈的你倒是快点死啊!
要死就快点死,您老人家证得神神叨叨的干啥?
朔月对鬼丸同学的不耿直十分的不满……倒不是他是那种刻薄到见不得敌人有苟延残喘的时机的人,但是一来,能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活到现在的,除了那些浑浑噩噩的普通人,剩下的,哪一个没有一张还是两张的底牌?这个家伙要是死了也就死了,如果突然因为什么狗屁秘术啊禁·术啊这样的东西来个原地复活什么的就真的是大条了,不要说是一个满状态的上忍,就算是个不入流的中忍,以朔月现在的身体情况想要解决掉都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机智如朔月当然不想节外生枝。
而且如果只是单纯的迟迟的死不掉的话,朔月大抵也不会这么难受,大不了找个地方稍微的休息一下顺带等这货断气升天……但是事实是……
“我知道您老人家对于被我干掉这件事情很不爽很不可置信很无奈,您一定在想并且在心中对自己诉说‘啊我还有大好的前途’‘啊可能下一任雨影’这样伟大而无法忽视的理想,对于您的求生意志我很敬佩,真的很敬佩,可是……”
朔月在鬼丸的残缺的身躯前蹲下,那一个被贯穿的让这个男人现在连简单的平视都无法做到,他的脖颈被狠狠的,残忍无情的固定住,以一个恒定的姿势表达着他并不存在的歉意,他的态度是这样的“诚恳”以至于……朔月只能用这种姿势去看清他的表情:
“可是您也要知道,不管您还有什么遗愿未了或者是你想开什么外挂,这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已经很饿了,而且好累,对于你,对于你这一个小队而言,我的所有耐心都已经消耗完了,简而言之就是,我虽然很累但是你不要觉得我连鞭尸的力气都没有,如果想要个全尸的话就乖乖的去死好不好,要是再用这种眼神看着的话我也不能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呢~”
朔月虚伪的微笑着,手指在自己脸颊侧边的酒窝上指指点点,他先是很满意自己的肌肤给予自己的不错触感,接着立刻就感觉到自己现在正在做的,是一件多么没有意义的事情。
一个将死的人,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其实和真正的死人是没有太多的区别的。而人与人之间的种种交流和行为也只是限定在生者的平面上……那么这么看起来,自己和一个死人说这么多是不是太无聊了?
对方只是那样看着自己就有些受不了了,那眼神不是怨恨不是鄙夷不是卑微却是一种遗憾……可笑自己还认为这个家伙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要告诉自己,转念一想这样一个会对自己的杀人技巧产生浓厚兴趣的变态其实也不可能知道什么太厉害的情报吧?
啊啊……
叹息一声,朔月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在穿越之后不断变得软弱和迷茫的心到底是好还是坏,要知道……心软这样的东西,是绝对不能存在在自己这样一个杀人鬼身上的啊……
捂脸,扶额,站直身体
鬼丸只是单纯的盯着自己看,什么都不说,那副样子朔月甚至都不能确定对方是否活着。很是无趣的打消了从这家伙身上得到一些关于姬姐姐的情报的设想,终于在初遇到交手在终结对方命运的五十多分钟后,朔月失去了所有的兴致,他决定先去找点东西填充一下开始叫唤的肚子顺便……宰杀几个雨忍村不知死活的蠢货……
就算伤势已经很重了也不要紧,不怕死的男人前方是无人可挡的口牙!
离开春季,无限逼近夏日的雨忍村大地上,密布的丛林之中阴霾一片,没有阳光雨露的灌溉没有美好事象的赋予,在这个地方,唯一能让人升起的感慨就是烦躁不安,然而即使是这样的地方,也是存在所谓的魅力的,拂动枝桠的冷风,簌簌的落叶以及,白骨的坟茔。
朔月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这个让自己终于觉醒新的力量的地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了吟诗一首这样中二的举措,他抬头,顺着一缕已经开始觉悟灼热的微风,昂首,踏步,然后……
“等……一等……”
然后一只沾满了鲜血却无比有力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裤脚,苍白而虚弱的苟延残喘在朔月的耳边响起,像玻璃间的摩挲,像生锈齿轮的如胶似漆,让人恶心而不快。
眉头,深深的皱起接着回归平静
“喂……”
转过头去,朔月盯着那个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羞·愧于去死的将死之人,像是对着熟识的老朋友般,以一个拟声词勾起对方的注意力,眼神温和,言语恶毒:
“我会砍了你的这只手的,而且你那双眼睛也让我很不爽……真是的,干脆点的死掉不好吗?非要让我这种爱好和平的人做这种人憎鬼厌的事情……再不松手我就买一送一哦~”
嗯,买一送一,言下之意……砍你一对胳膊。
“哈……”
鬼丸喘·息着,笑着,不知道是因为听懂了朔月话语中的恶意还是单纯的感觉这样的死法很适用在自己的身上,又或者是,他根本就不介意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