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我们巴尔坦星人能和人类一起生活下去吗?”
回到公园天台上,同明耀迎面相视着,真里的双眼中满是希冀的光芒。
这一刻,世界也仿佛静止瞬间安静下来,似是特地在等待着明耀作出回答。
只是真里才刚将话说出口,巴尔坦对她的劝诫,不久前她不惜暴露能力救下婴儿后周围人群的反应——
“不同星球人类之间的交往远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对人类来说只是威胁。”
“好可怕,她是宇宙人吗?”
“科特队,快去找科特队吧!”
……
这些话语和画面就迅闪过了她的脑海,化作一根尖锐的长刺深扎进她的心脏,令她窒息得难再言语。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退去,一时间,深深的挫败感和悲绪又翻涌在心间,几乎要将她压垮。
“果然是不行的吧?”
真里的声音突然变得苦涩起来。
“抱歉啊,大哥哥,我真是问了奇怪的问题。和宇宙人一起生活什么的,对大家来说果然只会是困扰吧。”
于是,还没等明耀回答,忽地,真里就嘶哑着掩面转过了身,不想让明耀看到她此刻的表情。
她又接着故作轻松地蹦跳着跑回秋千旁,荡起秋千来,想要就此带过话题。
只是,那剧烈摆动的秋千却是更衬显出她内心的不平静。
而这又怎能瞒过明耀。
“真里——”
将真里所有的反应都尽收眼底,联想到巴尔坦星人和地球的情况,明耀很快就明白了真里做出这番举动的缘由。
巴尔坦星人,巴尔坦的儿童们急切地需要一个容身之所。
但由于美菲拉斯星人和卡欧斯的追击,他们已经没有了迁徙的余力,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留给他们的,只有留在地球一个选择。
可理所当然的,地球当然不可能一下子接受几十亿的移民。
饱受宇宙人侵略之苦的人们也很难去接受和其他宇宙人生活在一起。
因为宇宙人这个名词已经和侵略与破坏联系在一起了,很多人已经开始下意识地恐惧或者是排斥宇宙人,而想消除人们心中的成见恐怕要比空手移开一座大山还难。
此外,另一方,巴尔坦恐怕也对人类没什么好感。原本的世界线中,他就非常厌恶人类,认为人类的贪欲正在无限膨胀,迟早会毁了地球,重蹈巴尔坦星的覆辙。
如今他没有作出和人类敌对的举动,没有说什么要夺取地球,很可能只是记挂科特队对巴尔坦星人的帮助。
真里一定是在苦恼,苦恼着巴尔坦星人的归宿,也苦恼着地球人和宇宙人、和巴尔坦星人之间存在的对立。
但是——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吗?”
“难道你不是因为希望,不,是坚信巴尔坦星人能和人类一起生活在地球上,所以才想向我寻求帮助的吗?”
思绪一闪而过,很快下定了决心,明耀却是径直来到了真里的身前,灼灼地对上了她那双有些黯淡失色的双眼。
那是你所希望的吧?那是你所梦想的吧?
那么,不要轻易放弃啊!就由我来回应你吧!
明耀的目光里,好像蕴藏着这样的话语。
“大哥哥——”
这目光又化作暖流淌过,真里不由顿住了双脚,原本荡起的秋千也和她的心情一起开始平静下来。
可是——
人们恐慌的目光,下意识后撤的动作,想要呼叫防卫军的举动……这些她方才暴露宇宙人能力时看到的人们的表现又刺痛了她。
每当她想要相信巴尔坦星人和地球人共存的可能性,这些画面就会如附骨之蛆般牢牢占据她的视线,折磨着她的心。
好在,真里终于还是坦露了心声。
“果然,只是靠梦想的话,也还是不行的吧?”
脸上露出失落又无奈的神情,真里轻声叹息道。
“巴尔坦总是认为人类正在犯巴尔坦星人曾经犯过的错误,会毁灭地球,不肯试着去和人类交谈。”
“人类的大人们好像也是如此,擅自就把越了常识的事物当作是危险,不肯去试着了解一下。”
继续说着,真里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一丝哭腔。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呢?”
不知道对谁出的质问声中,那股悲愤之情更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