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张皮。
(“是您的名字。”)
名字?
(“是的。”)
名字……什么?
我——我是四张皮,不,我是六条树根,我是两脚羊——不是,我是徐——我是谁?
你们是谁?!
(案犯开始攻击审讯官,当众排泄,并把呕吐物丢向我。)
(……)
(冷水清洗后,案犯继续招供。)
(拒不配合,所有问题只回以下几句。)
这……这是哪儿啊?好、好黑。
不要吃我了。
什么东西在咬我的手?
不要再咬我的腿了!!!别放狗!
我错了我再也不跑了!我跟着您好好干!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你把我的眼睛埋到哪里了?
——我的嘴和我的眼睛一起成豆腐花了!
我的耳朵,我的耳朵!我什么也没听见!我听不见!我本来就听不见!
(“冷静一下,这里是[三江台]。”)
是你吗三条?我爱——
啊啊啊你别过来!我爱你,我爱——
我恨你!
我最恨你了。
我爱你。
(审讯报告结束了,底下有一坨不知名污秽。)
……
冬十五移开手。
闻了闻。
像是呕吐物。
当然,也可以不想得那么阴暗。
或许是排泄物也说不定……
冬十五:……
他淡定地抬头,看着眼前这个皮包骨、瞎眼、瘸腿的案犯。
甚至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人类。
这几年,冬十五见多了太多类似的“生物”。
[绿白州]的富庶像是毒药,年年吸引着大部分的流民。
哪怕变成了[略败州]。
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依然有很多走投无路的人去。
几乎没有活下来的人。
只有爬出来的“生物”。
这些“生物”已经忘了大部分人类语言,忘了怎么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