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睡觉前,楚韵还在想陈云这个人。
到底,是什么样的仇恨,能让陈云变得这么疯狂而且,为什么自己的妈妈会选择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陈云?
这个陈云,到底用了什么样的手段来欺骗云霞?
楚韵床上辗转反侧,时不时还要抬头,透过窗户看一眼外面的世界。
玻璃窗户外面,已经黑得完全看不清任何东西了。只有一些微弱的月光,在飘动的乌云下若隐若现。
每当月光穿过乌云一次,山上高大树木的轮廓就会跟着显示一次。
楚韵枕着胳膊侧躺,她在心里默默掐着时间,计算月光隔多久会再次透过乌云照到远处的山上。
渐渐的,在楚韵眼里,那些在月夜下奇形怪状的树木们,仿佛变成了一个又一个人影,它们站成一排,在漆黑的风里呐喊。
等到那些树木,在楚韵眼里完全变成了人影,朝着她跑来,钻进她的梦里时,她才算是睡着了。
这,并不是个美梦。
楚韵梦到的是,晚宴那天傅庭州将她拉到厕所里的场景。
她拼命地挣扎,喊破了喉咙,怎么也无法逃脱傅庭州的束缚!
楚韵盯着傅庭州那双猩红的眸子,像是在和地狱里的恶鬼对视一样,压根就没意识到她是在做梦。
突然,梦里的傅庭州张开了那张恶鬼般的嘴。
“楚韵,你以为你会甩掉像影子一样的我吗?”
“浑蛋,你简直是疯了!傅庭州,我永远都不会回到你身边!”
“这可由不得你,楚韵,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影子,你告诉我,你要怎么做才能甩掉我?”
那一刻,楚韵再一次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恐惧,她在慌乱中,随手拿起一把刀,刺进了傅庭州的胸口处!
瞬间,滚烫的鲜血喷了出来,溅在了楚韵的脖子上,脸上
她惊恐地用手一抹,现真的将脸上的血抹了下来。
“啊!!”
猛地,楚韵浑身冒着冷汗地醒来了,她睁开眼睛的瞬间,就看到季宴瞳正站在她的头顶前方,手里还提着一只绿色的喷水壶。
喷水壶里是有水的,并且季宴瞳正在用这只水壶,给楚韵的头上浇水。
“宴瞳,你在做什么!”楚韵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她抽出几张纸巾,擦拭身上的水,惊恐地看向季宴瞳,“你为什么要拿着水壶,在我身上浇水?”
但季宴瞳没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楚韵笑。
在淡黄色冰冷月光的照耀下,季宴瞳那张本就瘦到没什么肉,都是凸起骨头的脸,看上去更加瘆人了。
因为夜晚光线不好的缘故,所以长长的睫毛在季宴瞳眼睛处形成了一道深色阴影,从楚韵站着的角度来看,正好能看到,季晏礼没有一点的眼白,一双眸子黑得吓人。
“咯咯嘿嘿嘿哈哈”
突然的,季宴瞳的那双眸子死死盯住了楚韵,同时还出了诡异的笑声,这副样子,完全和白天的判若两人。
楚韵吞了吞口水,摸索着打开了房间的灯。
灯一开,季宴瞳立马将水壶藏在了背后,她脸上诡异的笑容也随之消失了。
她突然认真起来,绘声绘色道:“爸爸说,喜欢的人要埋起来,然后给他浇水,他就能芽开花我刚刚以为,你用被子把自己埋起来了”
“宴瞳,你”楚韵看着笑嘻嘻的季宴瞳,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她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季宴瞳比傅庭州都要可怕几分。
而就在楚韵话还没说完时,季宴瞳又拿出了藏在身后的水壶,咯吱咯吱笑着朝楚韵一步步走来。
“躺下好吗?我的向日葵,让我把你埋起来,给你浇水好不好?”
“不,你别过来,我现在就给你哥打电话!”说着,楚韵已经拿起了手机,她往后一步,直到整个后背都贴在了墙上,才松下一口气。
一提到要把季晏礼叫过来时,季宴瞳突然站在原地不动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楚韵才现,原来季宴瞳一直没穿鞋子,她的双脚乃至小腿的部分上,全是湿漉漉的新鲜泥土。
看上去,季宴瞳像是刚刚把自己埋进了土里,然后又自己钻出来了。
可没过几秒,季宴瞳又呆呆的,像是机械人般的张开了嘴巴:
“爸爸喜欢妈妈,所以爸爸将妈妈埋进了地里,种出了向日葵爸爸说,这样才是永恒的
向日葵我喜欢你,我希望你也是永恒的,我希望我能把你埋进土里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