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些马仿佛只对他紧追不舍,全都向他冲撞过来,而站在门外的江玉窈却安然无恙。他原本以为这场血光之灾只会针对他一人,不会波及旁人。
江玉窈认定江柏川不会拒绝她的请求,还假装无辜地望向江颂宜,“颂宜姐姐不会介意多我一副筷子、一碗饭吧?”
江颂宜懒得与她玩这种虚情假意的游戏,“介意,你要是去了,我就不去。”
“啊?为什么啊?颂宜姐姐还是不喜欢我吗?”江玉窈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明知故问,却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江颂宜双臂交叠,眼神冷冽地瞥着对面的江玉窈,语气透着讥讽:“你那副尊容,真是让人倒了胃口。”
“二哥!”江玉窈楚楚可怜地投向江柏川,期盼他能为她撑腰。
然而,江柏川只是平静地说:“那你就不必光顾了。玉窈,若你渴望品尝醉香楼的马肉,不妨另择良日自行前往。”
“我就知道二哥……什么?”
江玉窈的笑容瞬间凝固,她原本以为江柏川是在示意江颂宜不要再来,却万万没想到,他的矛头竟然是指向她?
她瞪大眼睛,满脸的委屈和惊愕凝视着江柏川,“二哥……”
却只见江柏川的目光冷若冰霜:“这马肉是我特意为颂宜预备的。她能否享用,才是我最关心的事。你的存在,只会破坏她的食欲。”
即便是江颂宜,也感到江柏川的态度异常。
【江柏川今天是中了邪不成?】
【难道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了?】
【我何不开启天眼一探究竟。】
江柏川耳畔飘过江颂宜的心声,不禁有些动容。
看来江颂宜这嘴硬心软的性子,终究还是关心他这个亲二哥的!
紧接着,他又听到江颂宜心声的后续:【罢了,消耗灵力太大,不去帮他探查了。就算他被夺舍了,那也无关紧要,他本就不是什么善类,再糟糕又能糟糕到哪里去呢。】
江柏川心中暗自嘟囔:亲妹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目光转向江玉窈,内心不由得长叹一声。
但至少,江颂宜这个亲妹妹不会对他图谋不轨。
江玉窈愤然离去。
原本以为江柏川会追出来,却意外现他竟然还拄着拐杖,缓缓与江颂宜并肩,径直朝江颂宜的院子走去。江玉窈站在抄手游廊的转角处,紧握着柱子的手,眼神愈阴翳深沉,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在昏暗的马厩中,她本应铁石心肠,下手果断,加大药量,让那些骏马无情地踏碎江柏川的躯体。
那些毒药,是她兄长廖陵奚所赐予的。
廖陵奚心怀怨恨,因为江柏川曾在白鹭书院当众羞辱他,于是怀着满腔怒火,亟欲寻求报复,但苦无机可乘,便将复仇的希望寄托在妹妹江玉窈的身上。江玉窈亦是经过了漫长的等待,才觅得如此绝佳的机会。
然而,她终究心慈手软,忧虑那些马匹在药力作下狂性大,可能会伤及自身,因此仅是在草料中略略添加了些微的药粉。
……
在城西的一角。
锦衣卫的最高指挥官姬宬结束了一日的公务,身着一袭华丽的飞鱼服,腰悬绣春刀,尚未除去战袍上的血迹,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行走在归途,街角的叫卖声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名小贩正在吆喝着售卖糖葫芦。他忽而想起了家中的弟弟,那服药时总是痛苦地皱起了小脸。